李孟羲想起了傍晚之事,那会儿有俘虏逃跑,游骑匆匆想找刘备,结果刘备进城了,游骑干找找不见人。
这给李孟羲提了个醒,军中有帅旗,帅旗高挑,时时跟随主帅,主帅到哪,帅旗到哪,这还不够。
平地里,视野开阔,帅旗足够用。
但就如今日,城里城外,刘备一进城,城外之人就看不到帅旗了。
又或者,哪天扎营山谷,扎营山林,人在谷这头,那头就瞅不见人了,帅旗再高也没用,看不见。
有鉴于此,李孟羲考虑说,看怎么再完善一下联络系统。
“或可再多设几面帅旗,就比如玄德公进城之时,一面帅旗留城门外,一面帅旗跟着走。
这样,城外之人要找,一眼看到城门处帅旗,知晓人在城里。
进城,又一眼看到玄德公帅旗,就能知在哪。
于是,两旗接力,不管是隔城还是隔林,联络畅通无阻。
此,我谓之【人桩法】,只是有一点,”李孟羲皱眉,“帅旗若只有一个,那么清晰分明,有人要找,直接凭旗找见。
但若帅旗多面,这一面,那一面,则反成扰乱,士卒一时不知该到哪面旗下找人。”
“故,某以为,帅旗不妨设两种,一种,为本旗,本旗大且高,一种为指向旗,指向旗,稍低稍矮。
如此,士卒找人,若见本旗,则直找本旗;若不见本旗,见指向旗,则先至指向旗处问询旗手,再往寻找。”
“我还有一法,不妨,用硬旗做指向旗。
做硬旗如箭头状,玄德公人在哪向,旗手箭头便朝向哪向。
有时人马纷乱,无法及前,但士卒看箭头指向,不用近前问询,便知人在何方。”
李孟羲说的,就是路标指示牌而已。
军中最重要的是中央指挥中枢,指挥中枢乃信息交流最密集之处,故而,于指挥中枢,需要一些活动的指向旗帮助标识主帅所在。
刘关张三人皆为李孟羲的想法赞叹。
边上,卢钟细细思量李孟羲所说的指向旗。
“我倒知一器可用。”卢钟若有所思道。
李孟羲忙问是什么。
卢钟便拿火把,再抽腰间短刀,在地上画了一个长柄武器。
“洛阳时,拔师之前,天子慰军,我见天子仪仗,便有此物。”卢钟说着。
李孟羲凑着火光,把卢钟画的东西一瞅,他立刻乐了。
卢钟画的是一个长棍,长棍也没枪头,在枪头的地上,卢钟笨拙的画了一个手掌模样,手掌里,拿着一根凿子一样的东西。
这玩意儿画的太非主流了,有点二了吧唧的,李孟羲忍不住一下就乐了,嘿嘿笑出声。
卢钟见李孟羲笑,便解释,“此为挝(wo),乃礼器也。”
这玩意儿这么搞笑,还是礼器?
而后,李孟羲想起来了。
好像某些古装剧中天子的依仗中,就是有一些巴掌拳头一样的滑稽的兵器。
哎,这玩意儿还真的有啊。
而且……
要说指向旗,挝这滑稽的礼器,竟然很适合作为指向旗。
首先,挝这玩意儿,形状奇怪的很,标识强烈。
再者,李孟羲准备设计的指向旗,思路跟路牌一样,一个横着的箭头。这挝,金属手掌里握一根铁钎,不正好跟指向箭头一样,一根指针?
而且再一细看,卢钟画的这个手掌,手掌里握着的铁钎,一边长,一边短。
这要是在远处看,一眼可以看清哪边长,哪边短,能看到朝向。
而箭头的话,或许离得远了,箭头远看一抹黑,看不到箭头的形状,此时分不出朝向了,还不如挝,手掌中的铁钎一边长一边短,标识清楚。
奇了怪了,挝这玩意儿,按说是礼器也,然而竟然有实用的军事用途,真是意外!
又或者说,挝这玩意儿,本来就是远古战场上的指向旗,然后慢慢演化成了礼器?
一想极有可能。
指向旗,用的对象是谁?毫无疑问,用的对象是主帅,重要人物,部落酋长,首领。
其他人没必要多此一举的用一个专门指向的东西。
因为指向旗在战争中往往伴随着主帅,首领,部落酋长一类重要人物出现,久而久之,指向旗就和尊贵,王权,绑定在了一起。
因此,指向作用的挝,慢慢的就成了王室礼器。
这么一想,李孟羲忽然就觉得,自己可能猜的对,挝,就是远古战争时期的指向旗!
“挝挺好,”李孟羲点了点头,“玄德公,咱们也用这个吧。”
李孟羲抬头看向刘备。
“不……不可!”刘备惊的都结巴了,“此……此乃天子礼器,怎敢乱用!”
还有这么一说?
李孟羲挠头,既然是天子礼器,不能用,用了可能会被砍头。
“那咱用别的,不用挝。
咱还用箭头。”李孟羲道。
只是,李孟羲觉得挝这玩意儿,是指向旗进化到完美的一件物什。
挝形状特殊,这样,在一种长杆丛里,什么乱七八糟的刀枪剑戟中,他一下就显露出来,很容易看到。
离远看,挝和枪头戟头刀头区别十分明显。
这是其一,挝足够明显。
其二,挝手里握着的一根铁钎,简直像指南针的针,像钟表的走针,天然适合指向。
其三,挝手里的铁钎,以手为分界线,一边短,一边长,这进一步加强了指向区分。
要是说用箭头当做指向旗,箭头这玩意,其形状虽特殊,但本质还大致是一个长条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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