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傍晚至,李孟羲和刘备关羽等人,商量张角部该怎么处理。
“照俺说,剁了狗张角,再收其人马,有何难的?”张飞眼瞪着,手里肉骨头啃个不停含糊着说着。
张飞说砍了狗张角,刘备不做评价,只是悄悄观察李孟羲的反应。
见李孟羲撇了撇嘴,刘备就知,李孟羲不看好张飞的处理方法。
以刘备来看,搅起天下大乱之罪魁祸首,贼人张角,砍了他张角一点不为过。
然,如今张角部来投,杀之也是不妥。
刘备察言观色,又递一根羊肋给李孟羲,问,“以羲儿来看,张角部如何处置?”
李孟羲接过羊肋,顿了下,皱眉想了一下,道,“三将军所说,杀张角,倾吞其部,不失为一法。
张角人望甚重,黄巾多听其命,张角在,我军则无法尽收黄巾之心。”
“然,张角毕竟投我,若杀其人,黄巾必大乱,到时,张角部众若散或逃或与我拼杀,一者死伤必多,二者我军再收黄巾之心,难也。”
说到此处,李孟羲抬头看向刘备,问道,“玄德公应该还记得吧,我军破文安县之时,攻青云山之后,这两处,招抚大异也。
破文安县之后黄巾俘虏,半月尚不能化为己用。
而青云山黄巾,黄巾主将率部降我,当时,只一日,我军尽纳黄巾人力。
此二者,大异之况,用于今时,杀张角,同文安县之时,化用张角部军力,非半月月余不能;不杀张角,为青云山攻山之后,那张角率部投我,我与张角言明,不谈降与不降,用一词,【托付】也。”
旁边张飞不屑的哼了一声。
看向一脸不屑的张飞,李孟羲接着道,“何为托付?他张角全部,一人一马,尽归我所有。”
“我意,以最快之速度,纳张角部军力为我所用,故,不乱其制,不乱其军心。其制在,则力全,其军心在,则士气全,如此,我军方得力全气盛之张角全军为用,而非只得,数万不能用之民夫。”
说到这里,李孟羲定计,他沉吟道,“我军万不能斩杀张角,若斩张角,则黄巾众人兔死狐悲,人心必乱。
我军欲化黄巾人力为己用,黄巾人心乱,则我欲用之人力亦乱。
故不仅不能斩杀张角,还应使张角能跨高头大马,四处巡视,使黄巾众人能见。
张角一人,黄巾万千眼目盯之,见张角安然,黄巾众人则必安稳。”
话说明白了,李孟羲是想直接把张角部以最高效的方法倾吞为己用,因而,不用杀张角大肆屠戮黄巾大小头目之法。
铲除异己之法,虽然也有用,虽然效果也好,但,此法太简单粗暴,化用人力,要耗时日久,不如全盘倾吞法快捷高效。
李孟羲计策陈述,刘备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李孟羲的决定,不把张角视作黄巾贼首了,就把张角看成普通黄巾一部,就如当日青云山黄巾一般。
刘备李孟羲关张二人,都在吃肉,只是骨头,好肉全给伤兵营送去了,几人是在啃骨头吃。
之所以杀羊,是为取羊肠线,是为制备羊肠线救济张角部。
张角部的人力,也是义军人力,张角部苦战数月,军中死伤必重,故而派军医过去救死扶伤去了。
义军军医不是太多,比医师更缺的,是缺乏足够的锻炼军医的机会。
内脏缝合术为大汉所无有,义军的军医只有每战战后,才遇到了那么一些几个需要断肠缝合的伤员,根本不够练手。
派军医至黄巾之中,也能使军医多得到一些锻炼机会。
军医早一天医术成熟,于义军本身,也是好事。
在李孟羲几人啃骨头这会儿,毗邻的张角营寨之中,军医田卜带着人,正找张角交涉。
本来,田卜等一众军医到张角营中说明来意之后,张角毫不阻拦,令田卜等人随意行走。
但过不一会儿,田卜就找来了,因田卜在黄巾伤兵营里,见到了重伤员。
胸腹受重创的黄巾伤兵,田卜觉得能救,用肠线缝合耳,但是要救,得把伤兵开膛破肚。
问题就在开膛破肚这里,田卜见识多,政治敏感也不错,田卜深知,若把黄巾开膛破肚,若黄巾众人一个不解,暴怒而起,反害两军和气。
故而,田卜特意找张角来商量。
“……肠子要是断了,不接上不缝好,挺不了两天,人必死。
要是把肠子缝好,人说不得,能有一线生机。”田卜略说了肠缝合术的风险之后。
张角迟疑,“得……开膛破肚?”
“必得开膛破肚。”田卜肯定的点了点头。
张角沉思良久,“随某来。”
而后,张角领着军医田卜等人,去伤兵营,见到胸腹受重伤的伤兵,张角给伤兵担保,说有一线生机,不缝断肠,则必死,问伤兵,可愿拿命一试。
张角在黄巾之中,威望甚重,有张角作保,脸色苍白的黄巾伤兵很豪爽的一笑,“那就试试。”
再之后,田卜与张角交代,借一顶帐篷来用,还有让黄巾众人离远。
张角一一从之。
要开始施术的时候,田卜等人准备充足,大桶小盆,肥皂水,酒精,热水一堆东西,显然有备而来。
军医田卜也操刀了好多场手术,他亲自在猪狗羊身上试了很多次,也在人身上试过,算得上经验丰富了。
田卜边做准备,边回想施术细节,而后交代躺在门板上的黄巾伤兵,交代其绝不能乱动,尤其缝肠子的时候,稍微乱动,人就得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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