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田卜来了。
田卜忧心李孟羲的病情,特意来查看。
见到李孟羲,田卜认真观察了一下,看见李孟羲气色不错,田卜便知道他病情好的差不多了。
田卜笑问,“军师,今日可还好?”
李孟羲看向田卜,他点了点头,“我好了。”
说着,站起身,把两个小碗端起,郑重对田卜说,“田卜,来的正好,我这儿有剂新药,劳烦你帮我试试药性……”
田卜目光落在李孟羲手里的两只碗上,见碗里是一些不知名堂的白色粉末,田卜慎重的问,“该如何试其药性?请军师明讲。”
田卜这么一问,把李孟羲给问住了。
对啊,药性是该怎么测试来的?
要测试药性,当然是得找一堆风寒病人,然后给病人服用药物,看病人恢复状况。
李孟羲意识到了难题所在,测试药物不同于测试造纸术,造纸术弄点死物来测试就行,但是,药物需要病人,需要活人,病人难找,大量同一病状的病人更难找。
生病这种事,可遇不可寻,一时半会儿,哪里找那么多感染风寒的人。
李孟羲皱眉问,“田卜,你可知咱们军中,风寒病人多吗?”
李孟羲这一问,田卜感慨的点点头,“每至天暖回春,疾病必多发,这几日,感风寒者忽然便多了,每日不下几百……”
田卜只是随意感慨了一句,李孟羲听在耳中,警惕大生。
天暖回春,疾病多发……
瘟疫!
城中的风寒可能不是瘟疫,只是寻常的病,但是,春天时候不冷不热,非是夏时的酷暑,非是冬时寒冷的,因而,春时乃是病毒细菌最活跃的时候。耐寒不耐的热的病毒可以活在不冷不热的春日,耐热不耐寒的病毒也可以活在春日,因此,春日爆发大疫之可能要远高于夏冬两季。
李孟羲意识到了事情的恐怖,风寒可能是小问题,大片大片的人感染风寒这可能同样是小问题,但假如突然有一日瘟疫来袭,在此春日之时,瘟疫侵袭能力非常之快。
李孟羲赶紧问田卜,“田卜,我让你找人做的口罩做了没?”
田卜一愣,“做……做了。”
——
天暖回春,疫病多生。
这对田卜而言,对大汉百姓而言,这是再平常不过的常识问题,然而,通晓瘟疫原理防疫知识充足的李孟羲却没想到这一点。
说来说去,知识归知识,实际归实际,说到底,李孟羲生活经验还是不足。
火速赶往军医营,此时的军医营,已经模样大变了,军医营分成了两部分,伤兵移到僻静处了,军医营宽敞了许多。
到军医营的时候,见到营前排着长队都是等着看病的人,一路走过去,耳边不停的听见咳嗽声。
李孟羲很嫌弃别人对着他咳嗽,不由得往远走了一点。
到营帐里,田卜拿口罩给李孟羲看。
李孟羲看到口罩的第一眼就直皱眉,口罩是丝绸做的,巴掌大的一块淡黄色丝绸,丝绸纹理细腻,用来做口罩很好,这没问题。
但是,口罩的形状,两层丝绸之间,塞了鼓鼓囊囊的一大疙瘩碎炭,口罩逢的跟着沙包一样,就这鬼形状,能带的上去?能贴近口鼻?显然不能。
这么丑陋的口罩,还不如随便拿块布把鼻子遮起来呢。
李孟羲皱着眉头看了看口罩,又看了看田卜,他问田卜这玩意儿好用吗。
田卜竟然答说好用。
实在受不了田卜过于粗糙的审美,李孟羲决定自己去找人做口罩去。
离开之前,李孟羲把两碗提取物交给田卜。
对田卜道,“这两碗,是我用八斤柳树皮煮出来的东西,也不知能用不能。
你记清,少的这碗,是拿石灰煮的,多的一碗,是拿清水煮的,别记错了。”
“待会儿,你去找些风寒病人,一组十个,找四组,四十个。
第一组,不给吃药。
第二组,给吃石灰水煮的药。
第三组,不给吃药。
第四组,吃清水煮出的药。”
“记住了吗?”李孟羲问。
田卜点了点头。
想了想,李孟羲忽而想起一事,“田卜,你觉用药用多少合适?”
田卜闻言看了看手里不知底细的两碗白色粉末,田卜迟疑了,他反问,“……军师以为,该用多少?”
日了狗了都,李孟羲心想,我哪里知道药性啊。
挠头想了一下,李孟羲觉得,八斤柳枝才煮出这么一点东西,这点东西吃下肚,等于吃八斤柳树皮了,估计人得吃死。
再考虑到,提取的东西不多,用量太多,不够病人分的。
综合种种考虑,李孟羲给田卜说了个数,“这样,一人给一克……给,给……给拿小勺子给舀小半勺。”
高纯度的药物使用,微忽到以克来计算,这可跟中医药的用药方式计量方式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中药用药,最小剂量大概是钱,一钱两钱重,但高纯度提取物,小到一克半克。
而田卜也好,其他军医也好,他们根本没有称量微毫重量的工具和方法。
这让李孟羲意识到,随着高提纯药物的推进,势必需要配套的精确称量工具。
在思路飞转中,李孟羲想到,可以做一些很小很小的掏耳勺大小的勺子,然后一勺子一勺子取药,如此,能控制到毫微的剂量了。
再次询问田卜,是否记清了测试流程,田卜完完全全回答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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