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对于江西保安2旅2团团长陆有铨来说,更是一个不眠之夜。从下午接到星坎镇被袭击的消息,自己派出一营兵力去星坎镇“加强”防务开始,陆有铨的噩梦就开始了。
说起来也很有戏剧性,前一日(23日),在长汀会议上,大家还信誓旦旦,势必要在此次“清剿”中建功立业、升官发财;会议结束后,连夜赶回瑞金,可以说马不停蹄,可这变故也太快了。
在自己的旅长李克建和福建暂编第4旅旅长张连三之间,陆有铨本能地相信着自己的上司。福建,太遥远了;而且,张连三“绿林”的出生也让陆有铨有些敬而远之,那些弥补损失的鬼话,去骗三岁的小孩子还可以,怎么能骗得了自己呢。
陆有铨知道,自己的旅长也好,福建的旅长也好,都是鞭长莫及,救不了自己,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可是,自己能够拯救自己吗?“红匪”一个照面,就“伏击”了自己一个营外加一个排,自己的总兵力加上团直属部队,也才堪堪四个营啊!如果“红匪”再来一次,自己该怎么办?现在的问题是,按“联合清剿指挥部”的命令,自己的保安2团必须“化整为零”,深入各村寨,一个营在行军途中都被“红匪”一口吞了下去,哪怕是个白痴也明白,部队化整为零的后果啊!
所以,这个夜晚,对于陆有铨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这个夜晚,真正睡得好睡得香的是独立支队的指挥员们。在基地,虽然由于外线部队连续带来的喜讯让人有狂欢的欲望,但独立支队有自己的纪律,政委钟守富同志又比较严谨,所以大家笑闹到近零点时,也差不多都入眠了。在鹿马桥镇,武爱华与大家作了一次长谈之后也在帐篷里安然地睡下,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这一夜,武爱华做了一个梦。梦的背景是北京爷爷住的那个四合院里,梦里的那些情节,武爱华可是记忆深刻,那是他刚刚考上重点高中,爷爷听说后派人专程将他接到北京玩的,对于从小跟随父亲走南闯北的武爱华来说,四合院是那么的温馨,爷爷是那么的慈祥,奶奶对自己也很好,奶奶患了耳疾,听不见自己和爷爷的话语,在餐桌上,奶奶就一个劲地给自己夹菜。
临别前,爷爷拍着自己的肩膀说,“乖孙子,好好读书,等高中毕业就考军校,你要是考不上,到时爷爷可要家法伺候!”
就在这时,场景一变,只见爷爷一脸愤怒,挥舞着一根木棒向自己劈来,“爷爷——”武爱华吓得大叫了一声,终于从梦中醒来!
“砰!”就在这时,一声枪响打碎了黎明前的宁静,紧接着,武爱华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自己帐篷的方向跑来!
“卧槽,难道是兵变?”武爱华翻身而起,顺手就将手枪抓在了手心,然后蹲在帐篷的一角,撩开帐篷一看,只见一群国军俘虏已经冲到距自己的帐篷十余米的地方。
“原来是俘虏炸营!”武爱华在帐篷内一个翻滚,从另一方跳出了帐篷,迅速潜进一片小树林里,他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站住——”远处传来警卫排副排长劳凯声的吼声。
“砰!”一个国军循声向着劳凯声的方向开了一枪。
“砰!砰!砰!”从劳凯声的方向传来连续的枪响,看样子警卫排的士兵都醒了过来。
“哒哒,哒哒……”劳凯声大手一挥,机枪开始扫射。
“哎呀……别打了,我们投降!”一个扫射之间,俘虏便倒下了十几个,剩下的俘虏,再也兴不起抵抗的心理。
“蹲下!”警卫排的士兵迅速围了上来!
“孙龙存,快,带人去看司令员是否安全!”参谋长夏中青也赶了过来,看到是俘虏炸营,而且目标是直接针对司令员去的,让他紧张得不得了!
“是。”孙龙存应声就向武爱华的帐篷处扑去,“啊……参谋长,司令员……不在了!”孙龙存带着哭腔惨叫道。
“啊……”赶到现场的独立支队官兵,被这突然出现的情况给吓呆了!
“狗日的果命党,把这些参与炸营的俘虏给全部杀了——”夏中青已经气疯了!在独立支队,凡是对独立支队有感情的官兵,潜意识中都有一个认识,那就是独立支队谁都可以缺少,惟独司令员不能缺少,这支部队,就是他一手拉起来的。
“慢——”武爱华从小树林中走了出来,还拍了拍身上的露水和草根。
“啊,司令员,你没事?太好了!”周长兵大叫道,众人也跟着欢呼起来。
此时,武爱华心里很平静,但也很欣慰,至少刚才的闹剧里,他没有发现有独立支队的官兵卷入其中。
“劳凯声,负责警卫营地并看好其他俘虏,周长兵、李雁冰,你们负责审讯这些参与炸营的俘虏!我一定要知道真相!”武爱华说着,就向自己的帐篷走去。
看着鱼贯而入的夏中青、程亮、冯建军、张光陆等人,武爱华脸色一沉,“说吧,你们这是怎么搞的?”
“司令员,我检讨,这事首先怪我!”夏中青并不辩解,直接将责任承担过去。
“司令员,你就处分我吧!是我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放松了警惕!”程亮也揽过了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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