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御史笑着说。
大理寺官员:“是极,是极,此案就要仰仗齐校尉了。”
房间里,裴少卿等校尉表情古怪。
总觉得今天这帮人格外的好说话,就连与齐平有梁子的刑部,也是春风拂面的。
奇怪!
齐平似笑非笑,扫了这帮人一眼,说:
“哦?在路上?各位大人是结伴来的?这是早商讨过了啊。”
都察院御史尴尬道:“碰巧,碰巧。”
呵呵,一帮老油条……齐平心底嗤之以鼻,对这帮人的心思,多少猜出几分,迎众人入座,命衙役看茶。
如此,不算大的议事堂,就坐的满满当当了。
齐平在主位坐下,待寒暄完毕,沉声道:
“各位大人来的正好,我这刚回衙门复命,便得了这个差事,尚未了解内情,敢问,此案如今进展到哪一步了?”
都察院御史叹息:“我等此来,便是因案情毫无进展。”
大理寺官员:“确实,确实。”
刑部主办官是个面白的中年人,也是老熟人了,当初查皇陵案时,便见过,在齐平手底下吃过瘪,这时候却是语气和善:
“所以,还要劳烦齐校尉出手,想来,定是手到擒来。”
齐平翻白眼,懒得和这帮人虚与委蛇,道:“卷宗带了吗?”
“带了,带了。”大理寺官员取出,递到他面前。
案发现场不在京都,而且是在运河上,这么多天过去,啥痕迹都没了。
齐平也不可能跑去勘察现场,只能试图通过纸面情报分析案情。
打开卷宗,内容如下:
……
八月二十四日,运粮船队共十一艘自京都码头离岸,沿南北运河,向宛州首府进发,运粮官员队伍共五人,京都守备军及禁军百人……
二十七日夜,船队经运河“关峡”一带,遭遇袭击,据地方衙门查验,岸边密林曾有人藏匿,且有入水痕迹,猜测,贼人泅水登上官船,完成袭杀……有修士打斗痕迹,数量不明。
二十八日清晨,有渔民于下游发现浮尸及破碎木板,遂报官,当即县衙抵达,组织打捞,发现十一艘官船被凿穿,沉入河底。
粮食泡水,白银不翼而飞,河中尸体众多,因水流湍急,尚未完整统计,死亡者,多遭致命刀伤……
三十日晨,书院山下发现押送禁军把总,重伤昏迷,尚在救治,未苏醒。
……
今天是九月二日,皇帝给了十天的破案时限,还剩七天半……
齐平捧着看似记录繁杂,但实际上,没啥关键信息的卷宗,脸上的轻松一点点消失。
案子还真是几乎没啥推进啊……这两天你们都干了啥……
齐平按压眉心,放下卷宗,就看到,三司官员以及同僚锦衣们,都面含期待地看过来。
堂内很安静。
没人敢说话,喘息都放轻了声音,似乎担心干扰齐平思考。
沉默了下,齐平问道:“就这些?”
三司官员:“恩。”
“……”齐平忍住摔杯子的冲动,靠在椅子上,按压了下眉心,吐了口气,问道:
“这上面写,有一名幸存者?恩,就是逃去书院的那个把总,情况如何?”
把总,是凉国军事体系里,一种临时委派、差遣的名头,并非有品级的官职,像是齐平即将成为的“百户”,便属于六品武官的一种。
而“把总”、“提督”、“总兵”之类的,多为战时,临时组建军队的官职,在凉国的制度里,押运救灾粮款的任务,属于“军事行动”。
故而,临时抽调的队伍,军官职务也沿用该称呼。
刑部中年人说道:
“伤的很重,书院里的先生说,他的识海遭受了重创,气海也几乎崩塌,虽活了下来,但何时苏醒,无法确定。”
都察院御史点头:
“此人乃是案件重要突破口,只可惜……唉。”
大理寺官员:“可惜,可惜。”
……齐平眼神闪动,翻动卷宗,从船队人员名单中,找到了这人的基本信息。
目光停顿了几秒,他重新将文书翻到前面一页,问道:
“船队在‘关峡’遇袭……有地图吗?”
众人没带。
裴少卿道:“衙门里有,我去拿。”
……
不多时,裴少卿将地图取回,铺在桌上。
得益于这个世界有大修行者,可以飞来飞去,地图绘制更容易许多。
不过高精度的仍旧是珍宝,齐平看的这个,没那么精细,但也够用。
地图上,所谓的“峡关”,乃是运河途径的一处险峻地势。
齐平眼神微动,似在思考。
旁边,刑部中年人说道:
“贼人选的位置还是很毒辣的,此地势周遭险峻,少有人烟,得手后,也方便逃离。
我等受领此案后,立即与地方联络,以此地位中心,向周遭察访,盘问住户,循官道找寻,可惜,并无发现。”
齐平弯腰看着地图,闻言抬头:
“周边没有贼人踪迹?”
后者点头:
“我等也很奇怪,按理说,此等大规模江湖匪类,很难掩藏行踪,况且,杀人后,还带走了十万两白银,更是行动不便。”
……因为河宴的演习,齐平对银子多沉,体积如何,还是很了解的。
十万两,大概六千多斤,约等于一头大象……
当然,实际上要更麻烦,毕竟那么多箱子。
刨除这个世界可能存在的“空间法宝”……从现实逻辑推理,就算对神通修行者而言,也很难无声无息挪走。
“也许未必是从陆地带走的。”齐平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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