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纷纷称好,当即一同举碗,向着裘千仞遥遥相敬。
裘千仞见此情景,嘴角露出一丝僵硬的笑意,也举起碗来。他此时面对大家的真诚感谢,心内颇有不好意思的感觉,却也不乏欣慰之意,觉得自己如牛马一般将大批物资拉入谷内,总算值得。
众人喝了粥,言笑晏晏,气氛愈加融洽,说来说去,便说到裘千仞此次出谷经历的事情上来。
水岱便问道:“我有一个外甥,名叫汪啸风,他是随我们一起来这里的,只是没有入谷。裘大侠此次出去采买物资,可曾见过他?”说着形容了一番汪啸风的形貌特征。
裘千仞本是带着笑意,此时却尽数收了起来,淡淡道:“见了。”
水岱忙道:“裘大侠可曾跟他说起我们在谷中的境况?他在大侠采买物资时,可否出力?”
裘千仞冷冷道:“他倒想出力,可惜没有机会。我一见他的面,就揍了他一顿!”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众人全都停止动作,怔怔看向裘千仞。
水笙大声道:“你凭什么无故打人?!”
裘千仞冷笑道:“他弱,我强,我又看他不顺眼,打便打了,还有什么道理好讲?!”
水笙浑身颤抖起来,怒喝道:“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将手中碗重重顿在地上,起身便走。过不多时,身影便消失于黑暗之中。
水岱目中亦露出惊怒之色,刚想说话,就听刘乘风道:“我那汪贤侄想必有得罪裘大侠之处,不知大侠可否说上一说,我们明白其中缘由,出谷也可好令他向你道歉。”
裘千仞硬邦邦道:“没有得罪!”顿了顿,又道:“我听说他和水姑娘并称为‘铃剑双侠’,同游江湖,形影不离,想必亦有不同凡俗之处。我便试他一试,谁想到他竟不堪一击!”说罢露出鄙夷之极的神气。
刘乘风愣了一下,试探道:“是为了……水侄女?”他此言一出,另外几人的目光亦集中到裘千仞身上,其中颇带惊诧之意。
裘千仞下意识移开了视线,道:“也算……是吧,总之他和水姑娘并不相搭,若是让他娶了水姑娘,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入牛粪!”
水岱忽道:“谁说他要娶笙儿?”
裘千仞不禁一愣,道:“他不是和水姑娘有婚约吗?”
水岱眉头皱起,道:“裘大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混账话?!啸风和笙儿一同长大,青梅竹马,这确实不假。可是婚约又从何谈起?”
裘千仞眨了眨眼睛,问道:“水姑娘……没有婚约?”
水岱闻听,面色更是不快,道:“小女今年不过十七,还未谈婚论嫁!”
裘千仞喃喃道:“不到十八啊……”抬头看到众人投向自己的灼灼视线,不禁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道:“看来是我误会了,这个……”他咳嗽一声,放下碗,道了声“我吃饱了,你们先聊!”便起身离去。
众人眼见他的身影消失,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陆天抒一直皱眉听着此间谈话,并未发声,此时忍不住对水岱道:“四弟,这位裘大侠的脾气甚为古怪,行止也颇多不正之处,恐非笙儿的良配!”
水岱下意识点头,面上却露出忧色,道:“可是笙儿……”
刘乘风笑道:“四弟,你也不要想太多,年轻人的事,就随他们去吧。咱们父一辈掺和太多,反而不美。”
水岱叹道:“三哥所言有理。”
众人又谈说一阵,便起身收拾起此间残局。狄云方才冷眼旁观,心内却叹道:“男女之情,便是让人这般纠结么?就连武功如神的裘大侠都不能免俗!可是除了丁大哥的凌小姐,又有什么女子值得人真心相爱呢?此时山盟海誓,彼时还不是该遗忘便遗忘,该出卖便出卖!”
他心中百转千回,时悲时愤,一面帮着三老收拾餐食碗筷,一面不禁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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