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烤肉在火焰上反转着,辛辣的香料在焦香的皮层里滋滋作响,辛香的油脂从缝隙里渗出,滴到火浪前便化作沸腾的气体消散在火辣的空气中。
杜隆坦拿起黑石打磨的小刀,在周围渴望的目光中,他切下最肥美的厚厚一层金色嫩肉,转身将这块肉递给卡舒尔宗母后,这才允许其他人一起来与自己分享食物。
作为一个酋长,他恪守传统,但有时候太过保守,德雷克塔尔咽下烤肉,他张大嘴巴,呼哧一下便吸了一大口血麦粥,温热的粥顺着喉咙流下,也带走了口中油腻感,他又切下一块放入口中,温暖的火焰与热腾腾的食物驱散了外面的严寒,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滋味在所有族人心头蔓延开。
“阿兰卡峰林那里的战斗不知道怎么样了。”杜隆坦看着卡舒尔宗母:“据说影月氏族的萨满们召唤了一颗陨石,硬生生砸掉一座山。”
卡舒尔宗母皱起眉,她放下手中的食物,杜隆坦催促道:“边吃边说,宗母,不然就凉了。”
霜火岭的寒风在外面呼啸,幸而德拉卡带着众多妇女们一起编制的毛毡帐篷非常完美,她将两层厚实的塔布羊皮硝制后缝在一起,缝合处用羊筋缝了两遍,还加盖了切成细条状的羊皮,完美抵挡了所有的寒风。
霜狼氏族的酋长、最身强力壮的战士、萨满们环绕在卡舒尔宗母身边,他们等待着宗母与祖先的沟通。
“大地很是痛苦。”宗母艰难地咽下一块羊肉,她长长叹了口气:“是的,整座山峰被毁掉,大地会感到极致的痛苦。”
杜隆坦看向德雷克塔尔,半盲眼的萨满摇了摇头,却也点了点头:“太远了,杜隆坦,我们离阿兰卡峰林足足有上万里,我们无法影响那里的一切。”
“据说是那些鸦人先派遣军队企图袭击沃舒古,”加尔范将一块酸甜的奶酪塞入口中,高热高脂肪的粗糙甜品在炽热的口腔中融化开:“已经有四个氏族参加了战争。”
卡舒尔宗母无奈闭上眼,她长叹了口气:“唉,战争,我还记得我们祖先给我讲述过我们与食人魔的战争,在数百年前,那一次残酷的战争,导致了无数高贵战士的死亡。”
所有人都仔细倾听宗母的诉说,德雷克塔尔插一句嘴:“在元素的帮助下,我们打败了食人魔,摧毁了他们的城市。”
那片废墟现在叫做沙塔斯城,德莱尼的首都,卡舒尔宗母点点头,她将剩下的肉块推开:“那个叫迪亚波罗的外来者非常睿智,聪明,强大,可面对他的时候我总感觉心神不宁,他将自己的面貌隐藏在岩石下,我很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那有什么,”拉格隆德,一名鲁莽的兽人战士,他在抓捕塔布羊上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好手,在这方面他比杜隆坦更优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满是油光的手指:“只要他敢染指我们霜狼氏族,我第一个一斧子劈了他。”
杜隆坦哼了一声,幼年惨痛的经历教导他不要鲁莽,他也将对方的皮毛永远戴在身上作为警戒:“拉格隆德,你再出言不逊我就要惩罚你扫厕所了。”
清扫厕所?那是小孩和娘们的工作,高贵的战士可不能在臭烘烘的厕所里,拉格隆德做了个鬼脸:“你说得对,酋长,我不说话了。”
所有人都笑出声,杜隆坦也咧开嘴,他帮助卡舒尔宗母舒服地躺在皮毛垫子上,帮她盖上厚厚的毛毯,在他眼神示意下,众人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是的,一次伟大的胜利。”李斯特漫不经心地应付古尔丹的宏伟目标,他刚刚还在计算这颗水晶球中圣光的折射次数,以此来推导这种结构对圣光能量的叠加威力,但术士兴奋地冲了进来,他收起鸦人的蓝色水晶球:“古尔丹。”
古尔丹尚且沉浸在昨日毁灭整座山峰的伟力下,他幻想着征服整个鸦人种族后的美好:“我们要一座一座地拔掉所有山峰,迪亚波罗。”
“从理论上说是没有问题的,”李斯特走过一具完整的鸦人神经标本,他将整个鸦人体内的所有神经线全部切除出来,利用引力的高频率震荡,完整去除掉上面附着的肌肉组织,白色的神经网络勾勒出一个诡异的图案,配上呆板的喙与骨骼,在夜里可以让看到它的人睡不着觉:“古尔丹。”
“但我们不可能浪费时间在长久的战斗中,”李斯特单手撑着腮帮子:“我们的时间很宝贵,尊主的命令是让我们铲除德莱尼而不是鸦人,我的想法是只要鸦人屈服于我们,我们未必不能保留他们的生存空间。”
古尔丹皱起眉,这种想法在他看来是非常难以理解的,兽人们一向是睚眦必报,直接瓜蔓抄,全家老幼不留的,暴力根除所有敌人,这样最是稳妥:“但这样做不会留下后患吗?”
“当然会有,”李斯特没有否认这一点,他双手交叉起来,仔细解释道:“但只要好处大于坏处,那不就行了。”
古尔丹摩挲着下巴,这句话总算引起了他的兴趣:“好处?难以想象你居然会看上这点好处,尊主的伟力可远超你的想象,他会赐予你神格,让你成神。”
这句话就是在放屁,李斯特几乎脱口而出,他微笑着倾听基尔加丹给古尔丹画的大饼,对方狂热地挥动手臂,用各种有力的证据证明他对基尔加丹的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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