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心乱如麻,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她微微叹息一声,“我素乏捷才,且不长与心计权谋。我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希望首辅能给本宫,不,能给陛下提供一个有益的建议。”
吴邦佐也明显感觉到元春慌了神,无奈,只得说道:“王爷目前正在气头上,估计除了贾阁老,就是宫里的圣旨他都不会相信。可惜,如今这种情况根本不敢让贾阁老出城,否则一旦再生事端,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
说到这,瞥了沉默不语的戴权一眼,接着道:“要说永定门前的炮击,朝廷还能有充足的证据洗脱嫌疑,但是兵部的军令就直接将双方逼成了骑虎之势,特别是西梁王,眼下的情形,已经不是西梁王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他要考虑退步带来的恶果是否是可以接受的。”
一句话提醒了元春,她明白吴邦佐话中的意思,贾家有着太多的政敌了,如果此次贾琦退让了,以后将陷入麻烦之中,特别是一些文官集团,还有,军方集团也有人眼红贾家的权力,一步退步步退,那贾家可以退到哪里去?
想到这,元春不免心忧,急声问道:“首辅可有办法解决?”
吴邦佐见元春被自己的话唬住了,便不慌不忙道:“娘娘,咱们大汉虽说承袭了明制,但更多像李唐,但这也是军方一直保持着强大战力的原因,皇室只是最大的门阀,虽说掌握着天下的权利,但是目前最大的弱势便是,宗室血脉凋零,陛下年纪尚少,距离独立执政的时间太久远了,这个时候必须有一个我们信得过的人替陛下镇压住其他军方势力,压制住军方,陛下的皇位才能坐稳。至于朝堂的运转,内阁与六部会替陛下把控好。”
吴邦佐说的天花乱坠,贾元春却沉默了,她不是傻子,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就是给贾琦讨要更多的权力,只是,作为外戚,权力太大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可是有着太多的历史惨案存在,不可不防。
吴邦佐见元春沉默了,便明白了她心中的担忧,接着道:“娘娘请放心,内阁已经商议好了,等战事结束,将广开武举,大力培养平民勋贵,以此来平衡军方的势力,慢慢侵蚀世家勋贵手中的兵权。”
“首辅,这件事情....”
“娘娘!”
这时,沉默许久的夏守忠开口了,“眼下最要紧的便是阻止可能发生的内乱,蓟县咱们不能输,否则神京就真的成了孤城。那里的三十万大军是最后可以调动的精锐了。”
站在夏守忠边上的戴权连忙劝道:“娘娘,就算没有这件事,作为大军主帅的西梁王在指挥蓟县大战之后也该晋封爵位了,首辅只不过是将本就属于王爷的爵位给了他而已。”
吴邦佐:“娘娘放心,梁王只是二等王爵,影响不会很大。再说了,晋了爵位,按照规矩,梁王必须放弃手中的兵权,就是锐士营也要交出去,否则军方几位老大人也不会愿意的。”
“这个...梁王?本宫还以为是摄政王,所以....”
吴邦佐愕然,半晌,才摇头苦笑道:“娘娘多虑了,不说大汉没这个规矩,就是有,无论是内阁还是军方在陛下如此年幼的情况下,都不会同意设置摄政王一职。”
说到这,叹了口气,直接道:“陛下年幼,这份诏书就有老臣来写,以后有了事情也是老臣的过错。”
“首辅,这...”
“唉!”
吴邦佐叹了口气,“娘娘应该知道,老臣的名声自从举报逼死了文大夫之后就注定遗臭万年了,也不在乎这些了。”
说到这,转身对着戴权拱手道:“还请总管帮老夫一帮。”
“不敢!”
戴权忙回了一礼,不一会便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并取来了皇帝宝印,只等吴邦佐在宫绸上写下晋爵的诏书便亲自用印。
“首辅,禁军参将张文远有紧急大事求见。”
凤藻宫副总管太监小李太监的急促禀报声打破了上书房内的平静。
“紧急大事?”
吴邦佐愣了一下,便直接道:“快请进来。”
片刻,神武门守将禁军参将张文远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上书房,也不行礼,急声道:“出,出大事了!”
“什么事!”
“宁,宁荣街传来消息,贾,贾阁老出门的时候遇袭,禁军和步军营发生火并,王提督重伤。”
“什么!”
张文远的话仿佛平地起了一声惊雷,将吴邦佐惊呆了,一股怒火自心头涌出,他没想到还是出事了,贾赦竟然被人刺杀了,还有禁军和步军营发生了火并,就连王知彰这位步军衙门提督都受了重伤,那宁荣街的大战得有多么惨烈。
“咔嚓!”
手中的上等御笔被他折成了两段,吴邦佐忽觉得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竟软软地晕倒在地上。
“首辅!首辅!”
神京城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城门轰然关闭,步军营开始接管了神京东西两城的防务,一队队步军营骑兵在大街上纵马疾驰,百姓们吓得纷纷躲回家中,东西两市的各家店铺也开始关闭,西城更是如临大敌,各家都是大门紧闭,院墙上站着披甲执锐的亲兵。
时间一晃,一个时辰过去了,内阁首辅吴邦佐悠悠醒来,望着陌生的床帘,虚弱的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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