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永安县。
卫闻刚从一间院落里走出来,让几名阉人送了饭食进去,又吩咐门吏落了锁,这才安心地往永安县西的军营中走去。
这座院落,是当地一家富商献上来的,卫氏是其背后的依靠,是以卫闻一到永安,这座院落便早准备好了,专门给他放女人用。
那些阉人,是找了私下宫刑的暗门,想趁机进宫讨口饭吃,却进宫无门或者犯了错被赶出来的可怜人,还有些是原本宫里的老人,年龄到了,便被放出来,无处可去,三三两两地被各个世家大族收拢。
卫闻是个出了名的风流才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爱咬文嚼字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就爱乡民间的小家碧玉。
特别欣赏那些贞洁烈女,越烈越喜欢,尤其是那些有孩子的,那份不愿意受侮辱,又为了孩子的存活,不得不委曲求全的眼神和表情,让他流连忘返。
每次风流过后,总有一篇凄怆悲凉的大作问世。
这些诗赋大作,字词优美,发自肺腑,令人感同身受,颇受好评,连当世的文学大家,蔡邕,也不止一次地称赞过他。
只是,卫闻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不久,就有一队甲士包围了这里,带头的几名军官肩膀上挂着的披彩,还写着诸如“裴”“王”这样的标记。
郑向云,是卫氏部曲的屯长,这次带了一百甲士,跟随卫氏二公子卫闻,到永安县增强防备。
黄巾占据了太原,周边势力尽皆警惕,河东郡同样不例外。
太原郡和河东郡的接壤地区,就在地图东北角,也就是永安县区域,沿着汾河南下。
永安县北边有霍大山,西北有通天山,就中间这一块有汾水流过的河谷地区适宜大批百姓居住。
同样的,太原黄巾想要攻击河东,大军行进最好的选择就是沿着汾河南下,攻击永安县,想要从霍大山或者通天山走小路过来,光是粮道补给运输就是个大问题。
河东郡的三家大族,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小豪强,有钱出钱,有人出人,纷纷派兵往永安县聚集,严防太原黄巾南下。
黄巾在冀州以及其他地区的做法,他们都是听说过的,要么老老实实听话,让黄巾慢刀子割肉,要么强行反抗,快刀子杀人。
黄巾没有朝廷的负担,什么名望财富都震慑不了他们,各地渠帅和下面的太平道传经士也都有着丰富的管理经验,你罢工,人家也能临时找人替上。
要么合作,要么找死,这就是黄巾对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态度。
而河东郡的世家大族,是既不想合作,也不想找死,只能拼了命地卡住路口,不让黄巾进来,你们黄巾就老老实实在太原折腾吧,别来河东祸害我们。
这是私底下各大族串联的动作。
明面上,河东太守王邑,同样不想让黄巾进来,永安县的城防也在快速加固,聚集起来的郡兵数量一日比一日多。
永安县尉整天都在校场上带兵操练,哪怕现在已经入冬,不适合大军征伐,他的防备之心也一日不曾稍减。
卫闻到了永安城西,各路豪强聚集起来的兵营内,卫氏屯长郑向云立即迎了出来。
“二公子,天气日趋寒冷,估计落雪也就是这几日了,您这千金之子还是少去别院,路上容易出事,大公子交代过,要您尽量待在永安城内。”
“郑叔放心,我知晓分寸,这天寒地冻的,你们在外面受苦受累,我在永安城里好吃好喝,那自然不行。从今以后,我便常住军中,和我们家的部曲同吃同住,同甘共苦!”
卫闻很清楚,这次大兄不出来,而是派自己带队,就是要自己来刷资历的,卫氏的部曲对大兄还是很放心,对自己这个风流才子却没多少敬重之心,这次来,就是变相地要自己收一收心,也顺便收服一下其他家族的心思。
裴家,范家都是大公子亲自带队,而卫氏大公子却稳坐家中,只派了二公子带队,这叫运筹帷幄,卫氏坚持认为今年,黄巾不会有大动作,同时表示了对黄巾的蔑视。
河东卫氏的小心思,一门双子,倶为大才,当为河东世家之首!
所谓威望,就是一点点建立起来的,通过潜移默化的转变印象形成的,这是他大兄,卫觊告诉他的。
不需要做出什么大事,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只要通过日常小事上的防微杜渐,日后一旦验证,先见之明的印象就会深入人心。
卫闻虽然更喜欢男女之事,但脑子还是很清醒的,该做的形象工程,以及必须的表态都是要做的。
卫闻这一番浪子回头式的发言,瞬间让人肃然起敬。
二公子这么金贵的人,竟然愿意和咱们这样的狗奴婢,吃同一锅饭,住同一个地方,简直是祖坟上冒青烟,赚大发了!
其他家族的人也纷纷交口称赞,卫氏二公子,大才大德呐!
当然裴氏大公子裴潜就不买他这个账,冷哼一句,“惺惺作态!”
卫闻不甘示弱,立即反击,“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裴氏大公子,文行贤弟呀!这永安县是我河东郡防御太原黄巾的要冲,重中之重,我卫闻为全郡安危着想,第一个携部曲到达这里,反观贤弟匆匆来迟,大有怠慢之意,这实打实的动作,心思如何,我想大家心里自有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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