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恼,唇边晕了清浅的笑意,伸手拢了拢她的发,她也忘了躲,明明生疏的动作,甚至笨拙,只是轻柔得很自然:“你该生气的,你是我的人,自然有那样的资格,只是你非寻常女子,定不愿于我身后。”
闻柒抬眸,怔怔地撞进了他视线,那沉沉浮浮里,她望见了自己的影子。
她想,她不清楚她自己是不是寻常女子,只是秦宓清楚,她从不愿站在任何人身后,庇护、依仗、依附,这些她甚至不屑,她有手,能自己打出甚至杀出一方天地,这才是她闻柒,敢与天地齐平,敢于天下杀生予夺。
虽然很不愿承认,却否认不了,秦宓很懂她。
“你闻柒有这样的资格,”秦宓低头,任气息绕在她鼻尖,微微颔首,他的唇下,便是闻柒的唇,他笑,“与我比肩。”
原来,他们是同一类人,无所不敢,无所不为,只要想要,只要想夺。
闻柒扯嘴一笑,踮脚,侧着脸俯在秦宓耳边,吐气如兰:“比肩?若我不愿意呢?”她笑出了声,伸出舌头,恶作剧地舔了舔秦宓的脖子,他似乎轻颤了一笑,她笑得便更欢了,“我啊,要压倒你,让你翻不得身。”
“额!”
梁六忽然打了个嗝,原谅他,他受了惊,就这毛病。没办法,这话,谁能不想歪。
梁六默默地遁了,关于爷与闻主子谁压谁的话题,他借了胆子也不敢探究。
秦宓似乎思忖,点头:“好。”他牵着她的手,把玩着,“爷都由着你便是。”
她啊,总让他啼笑皆非,却欲罢不能,便这样由着好了,彼时,他倒甘愿。
听听,有调情的味道。
闻柒立刻缩回手,抱着肩:“爷,你思想不纯洁哦。”她发誓,她只是想很纯洁地压倒秦宓。
秦宓眉头一拧,似乎有些苦恼:“对你,爷确实没办法纯洁。”
闻柒甩甩袖子,锤了捶秦宓的肩佯作嗔怒:“讨厌,人家是良民。”说完,闻柒抖了一地鸡皮疙瘩,十分不愿意继续这个让她很心虚的话题,话音一转,“秦宓,你做了什么?”
“嗯?”他认真地瞧她模样,回答得有些不经心。
敛了敛笑,她说:“皇帝老头那么多儿子,少燕孝钰一个不少,区区一个漏洞百出的救命之恩又怎能让他对我这个祸患听之任之,毕竟,即便我不足为患,但是龙虎令与你北沧质子扯上了关系,可搞不好就狼狈为奸里应外合了,他哪里能容得这样的心头大患,怕是巴不得除之而后快。”她抬头,视线与秦宓相缠,嗪笑,“你做了什么?让那老狐狸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说,不愿她于他身后。
然,却终究做不到熟视无睹,能做的,还是做尽了,矛盾吗?是这个家伙,将他变作了这样反复无常的男子。
“你觉得爷会做什么?”
“今日辰时皇帝召集百官议事,我听说是靖州遭了水患。”
秦宓浅笑,只道了五个字:“封黔江海运。”
靖州接壤黔江,依黔江而存亡,靖州水患,若封黔江……他倒真是做得绝,北沧质子,握了大燕命脉,之于炎帝,成王败寇,怎么能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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