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齐尚未答话,郭芙抢道:“大伙儿都说帮你找了,你干么一直逼迫大哥,你倒说说,大哥为何要瞒你骗你?难不成,大哥还能杀了龙姊姊?”她此话一出,众人心中皆泛起一股寒意,一时无人答腔。陆无双当即冷笑道:“那也不好说。”郭芙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拍了下小嘴,瞪着陆无双小声威胁道:“你少火上浇油,信不信我割下你的舌头来?”陆无双全不惧怕,走到杨过身侧,回敬道:“有理走遍天下,难道我怕你么?”
耶律齐薄唇微抖,咬牙道:“杨兄弟,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没有见过龙姑娘。”陆无双道:“好啊,那你起个誓来,咱们便信。若你说了半句假话,你耶律全族无后而终。”耶律燕当即怒道:“你说甚么!”耶律燕为人豪爽大气,原本极少发怒,但她本是契丹王族,对荫嗣之事极是看重,何况她这一支只剩下她与耶律齐两人,陆无双此言分明诅咒耶律齐无子而终,让她岂能不怒。
饶是耶律齐脾气再好,闻此言也不由愠道:“陆姑娘请慎言!”陆无双道:“若你说的都是真的,自然不会应验,你又怕甚么?”耶律齐被噎了半句,惊怒交加,血脉一冲,呕出半口血来,完颜萍见状猛然站起身来,眼圈一红,冲陆无双怒道:“祖先后代,岂有拿来赌咒发誓的?你陆无双前少基业,后继无人,难道要天下人都同你一般父母无坟,断子绝孙不成?”
她向来温柔斯文,如今发怒,连郭芙都给吓了一跳。她这话说得极是恶毒,陆无双也受不了,心道:“我打不过郭芙,难道还打不过你么?”这般想着上前刚要动手,便见郭芙上前一步,抱剑挡在完颜萍前面,眼角斜睨着她,一副轻蔑之状,不由气得咬牙。
耶律齐不愿她们再为己争执,叹了口气,沉声道:“好,我发誓便是。若我耶律齐有半字虚言,我就,我就……”他自知瞒过杨过不易,但他为人纯孝,后面的话着实说不出口。
杨过见状明白其意,心中已信了几分,心想耶律齐便是说的谎言,也绝非有意欺瞒,定有难言之隐,暗忖:“只怕是姑姑托他不许相告,耶律兄既应承了姑姑,我便如何相逼也不会有结果,但就此放过,岂不太便宜了他?”便挑眉道:“那倒也不必断子绝孙那般恶毒。”说着见耶律齐眉头渐松,杨过方唇角浮起,那拇指端指着自己道:“只不过,若你今日骗我,你耶律齐的儿子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跟我姓杨,你答不答应?”说着举出手掌。
众人都给他的话说得一怔,一时未反应过来,耶律齐见他目光灼灼,满眼尽是算计,正自迟疑,忽然手心一凉,竟给郭芙抓起手来,连句反对的话都还未说出,便朝杨过的手掌拍了过去。
只听郭芙说道:“大哥答应了,你满意了罢?”完颜萍看得浑身发抖,指着郭芙道:“你,你……”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郭芙见大家都呆瞪自己,不解道:“这有甚么,大哥又没骗他!”说着转头对耶律齐一笑,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其实骗了也不打紧,以后便要大嫂生的都是女孩儿家,活活气死他!”耶律齐呆呆收回自己的手,眼神莫测。
陆无双不料耶律齐当真发誓,自然不能再行逼问,只得气鼓鼓的瞪着郭芙。杨过自顾垂头思索小龙女可能去了哪里,这事方要作罢,一直默不作声的程英忽道:“耶律兄,我有一事相询。”
耶律齐心力交瘁,只举手摆了个请的姿势。程英道:“昨夜耶律兄何以阻止我和表妹找寻杨大哥?”
众人听她话音,大有问罪的架势,缘故却听得不明所以,连陆无双都是一脸茫然。郭芙道:“程师叔,你这话说得真怪,这林子这样大,你要到哪里去找,大哥哪里拦得住?”耶律燕对她姊妹也是忍无可忍,别过脸道:“是啊,难道我二哥在半道儿上拦路阻了你们不成?”
程英道:“他自然没有亲自拦我们,可在今早我们找到的杨大哥的必经之路上,有一道尺宽的情花,昨夜雨骤风疾,我和表妹还当是一片情花坳,因此不敢上前,方寻了一夜,今早借着晨光方才看清,故而有此一问。”
武敦儒道:“便是如此,也不能断言就是二哥所为罢。”程英瞧了耶律齐一眼,方回道:“那情花皆是为利刃所断。”杨过闻言猝然抬头,望向耶律齐。
耶律齐心中一凛,知杨过疑心甚重,听了这话想必心中疑窦又起,他此刻应付杨过已十分为难,不料这对姊妹也这样难缠。郭芙瞧他一眼,自然明白他拦阻程陆二人的用意,轻咳了声方道:“你瞧见大哥砍情花了?”程英摇了摇头。郭芙撇着嘴道;“那你干嘛只认他?”说着推了推杨过,道:“这等怪事,我瞧他更有可疑。”杨过眉头一蹙,还未答话,陆无双道:“他砍情花作甚么?”郭芙摆手道:“这话问得好,那大哥又砍情花作甚么?拿来好玩么?”
程英解释道:“郭姑娘,你先莫气,可否静下心来听我一番道理。”郭芙揉了揉耳朵,撅嘴道:“我正洗耳恭听。”程英淡然笑道:“昨日一番恶战,大都丢了兵刃,但凡有的,也无非傍身的匕首之流罢了,这情花剧毒,此地众人皆知,我想,这人纵然再艺高胆大,也绝不敢拿匕首去砍情花的罢?何况我与表妹寻到那处被砍的情花丛,是给人一剑扫过,不是神兵也是利器了。”郭芙点头道:“那又如何?”程英还未接着说,耶律齐容色淡淡,插口道:“程姑娘是想说,能够一剑及远,断枝折花,此处只有一柄紫薇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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