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与上峰联络上了,张贤向师长报告了一六九团此时的位置,已然堵住了从洞口逃脱的鬼子的退路,并且直言不讳地告诉张林福,一六九团之所以没有按原订计划围攻洞口,是由于此时的战场形势已经发生了一个深刻的变化,言下之意,对于上峰令十一师打开石江通道十分得不满。
张林福师长马上发来了回电,并没有追究张贤的违抗军令之罪,而是电令其守住公路,勿放走洞口逃出之敌,同时告诉他,暂六师已经收复洞口城,正与五十七师另外两个团向东追来,只要一六九团能够将这股敌人堵住,那么在天黑之前,他们必定会同时赶到,将这股敌寇尽数消灭!
收到张师长发来的电令,张贤如同吃了一份定心丸,舒畅了许多,此时他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是按照上峰的命令行事,师出有名了。
在接到师部的电令不久,张贤又接到了方面军总部王长官亲自拍来的一份电报,显然,张林福师长把张贤的电报转呈给了王长官,因为一六九团没有按照军部的原订计划作战,他必须要给上峰一个解释,而张贤的电报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并不需要他再多做说明。
王长官在接到张师长转呈过来的张贤的电报之后,对这里面表露出来的张贤对他指挥的不满,自然看得出来。其实,对于自己的指挥失误,他也很是后悔,所以在给一六九团的回电时,也没有责备张贤的不听号令。当然,做为方面军的司令长官,王辉也不会向自己的属下承认错误,只是电令张贤,要他堵截逃蹿之敌,扩大胜利的战果。
王辉是一个十分精明的指挥官,下令十一师让开石江通道,其实并非出于他的本意,他知道,在大多数时候,军事行动必须要为政治服务的。敌人败退已经成了定局,这一点王辉比谁看得都清楚,只是由于一个不得已的苦衷,他必须要那么做。但,在那个命令发出之后不久,他便后悔了起来,马上又下令十一师重新夺回石江,并命令各军急速追击,务必多多歼敌。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有的时候,亡羊补牢并不是很管用,战场上就是这样得无奈,机会稍纵即逝,一旦错过将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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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松下靖次郎来说,何尝不是后悔莫及呢?如果当时自己再坚持一下,不被这些看着可怜巴巴的兵们所迷惑,按照自己的方针进行下去,不是那一顿饭浪费了时间,或许此时已经过了石江镇,已经在往宝庆的大道上了。
这一顿饭,这半个小时,已然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在望远镜里,他看到了站在高高的山岗之上,正泰然自若指挥着一六九团的张贤。此时的一六九团与他的一二零联队相比,却是优越了许多。从武器装备上,先不说一六九团的美式军械,便是一二零联队原本有些威力的几门重炮,也被他抛在了洞口城,他拿什么来与张贤相抗呢?从兵力上,一二零联队此时是一个半残的联队,战前的四千多人打到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一半,还有两个中队被菱田师团长调走,此时他手中的兵力也不过千人左右;便是当初全建制的一二零联队,还带着一个战车坦克队的时候,也没有能够突破一六九团的防御阵地,这个时候更让他没有了信心。从士气上来说,更是无可相比,此时的国军士气如虹,而自己这边的日军却是萎靡不振,大家都怀着一种逃命的愿望,远找不到当初鄂西会战的时候那种一个小队就敢钻隙而进的气魄了。
“大佐阁下,我们已经有二十次冲锋了,可是仍然冲不破敌人的阵地!”和田大队长从前面急急地跑过来向着松下靖次郎气喘吁吁地道。
松下靖次郎放下了望远镜,将头转向了南面。公路的南面是湍急的平溪河,公路就是顺着河的走势向东沿伸,这条河最终会在石河镇以东的龙潭铺汇入资江。
和田大队长仿佛是明白了什么,问着松下靖次郎道:“难道您是让我们渡过河去吗?”
松下靖次郎点了点头,无可奈何的道:“看来只有这个办法才可以绕开张贤的这个团了!”
“可是,我们连过河的船都没有,这条河又这么得宽,这么得深,我们这么多的人怎么过去?”
松下靖次郎没有回答,他的回答其实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如果到最后逼得没有办法了,便是游也要游过河去。
后面断后的一个大队长飞跑了过来,向着松下报告着,他们的斥侯已经发现了国军追兵的行踪,大批的国军追兵已经从洞口附近,沿着这条公路向东直扑过来,行进得非常快,其前锋只怕再过半个小时就会与一二零联队断后的两个中队遭遇。
松下靖次郎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他害怕的事情终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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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哥,敌人在向南渡河!”于长乐气喘吁吁地跑上了山岗,这样向张贤报告着。
边上的雷霆不由得叹了一声,道:“张贤,我真是佩服你了,你就是一个小诸葛,真是料事如神了!”
于长乐看了看雷霆,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雷霆笑了笑,告诉他:“刚才张贤就想到了鬼子可能要渡河,所以建议张师长让苏正涛的一七零团从河的南面向东进击,张师长已经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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