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日凌晨四点左右,离着十二兵团所确定的突围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这个时候,十二兵团内部几乎所有的高级指挥官们都无法入睡,巨大的生存压力已然令所有的人都喘不过气来,大家都非常明白,六点钟的突围,将是被围的十二兵团最后的机会!
黄维也心思满腹,顾虑重重的在兵团指挥部的作战室里来回的徘徊着,说是作战室,其实也就是一间带着院子的普通民宅。文修副参谋长也站在这间屋子里,不停地安慰着自己的这个老长官,只是他越安慰,黄维却越觉得这次突围的成功机会就越小。
天还没有亮起来,朦朦胧胧的已经可以分辨出几米外的人影了,一个卫兵在门口报告着,说一一零师师长沈凤起有紧急军情禀报。
一听到这个消息,黄长官连忙召见。
一走进屋里,不等沈凤起开口,文副参谋长便急不可耐了起来,连忙问着:“沈师长,有什么情况?”
沈凤起看了他一眼,然后面对着黄总司令,这才道:“钧座,根据我们师的侦察人员回来报告,共军的襄河纵队正在与中野的另一个纵队换防,襄河纵队是刘伯承手下的一支弱旅,换过来的是其手下最为能打的第四纵队!”
“哦?”黄维与文副参谋长都不由得一惊。
文副参谋长不由地道:“难道我们的突围计划已经被共军得知,在提前作好准备?”
黄维被他如此一说,也吓了一跳。
沈凤起却摇了摇头,肯定地道:“不可能,我认为他们之所以如此,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襄河纵队毕竟不是刘伯承的主力,为了防备我们从南面突围,刘伯承定然会再调集几个厉害的部队过来担任主力!”
听他这么一说,黄维与文修两个人都觉得分析地有理,黄维却想到了另一层:“如果真得等他们部署完毕,我们再行突围,定然会负出更大的牺牲!”
“是呀!”文修也附和着。
沈凤起的眼睛一亮,这个时候,不失时机的道:“钧座,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是什么?”黄维直视他的双目,问道。
沈凤起挺直了身躯,这才道:“其实如今也是我们的一个绝好机会,敌人此时换防,不可能这么快就完备阵地,定然先是一片混乱,如果我们乘此时突然袭击,一定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从而一蹴而就!”
听到沈凤起如此一说,黄维与文修都为之一振,沈凤起的话说得有理,两军换防的时候正是最薄弱的时候,当初刘伯承带领中野部队夺占宿县,其实也是利用了孙元良兵团与刘汝明兵团的换防之机,哪怕是早一天或者晚一天,都不可能如此顺利地攻下宿县,掐断徐州集团的补给线。
但是,随即黄维又起到了什么,不由得道:“要想突然袭击,就只好提前行动,乘着敌人正乱之机进行。只是我们原来约定的是六点钟行动,此时还有两个小时,如果真要提前行动,还需要四处联络,重新沟通,只怕最快也要在一个小时之后了!”
“等不及了!”沈凤起肯定地道:“再过一个小时,只怕敌人已经换防结束了,如今之计当然是越早越好!”
黄维点了点头,却又为难地道:“我也知道是越早越好,只是我们原定的是四个师一起行动,四个师并不是四个人,说走就能走得了的!一个小时的准备已经是最快的了!”
沈凤起想了一下,马上又庄重地道:“钧座,如果您能够信任我的话,我愿意带着我们一一零师当这个马前卒!一一零师接近敌人阵地,而且早已经整装待发,只要我一声令下,就可以马上向南突围。”
“那么另三个师呢?”黄维有些担心地道。
沈凤起道:“如今再按原定的方案,四个师齐头并进,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认为,如今之计,我们一一零师可以担当这个先锋,我们师先行发起攻击,打乱敌人的部署,这个时候,您再组织另外三个师在后跟进,大家呈锥状阵形,就算共军是一个铁桶,我们也会将之扎出一个洞来!”
黄维愣了一下,边上的文副参谋长已经在叫好了起来:“好呀,沈师长这个方案比张贤的那个方案更加完美,如今我们必须要随机应变,钧座,我觉得十分可行!”
黄维歪过头来,看着沈凤起,犹豫了一下,有些担忧地道:“如此好倒是好,但是你们一一零师只怕会伤亡甚重呀!”
沈凤起立即严肃而豪迈地道:“钧座,为党国披荆斩棘,是我辈光荣而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一一零师全体的官兵向来以国之任为己之任,能够担当如此重任,正是我们一一零师的光荣,我们全体官兵定当殚精竭虑、不怕牺牲地来完成这个任务!”
听到他如此回答,黄维司令官也激动了起来,不由得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大声称赞着:“好!有你沈师长的这句话,我黄维又怎能不放心呢!”说着,转头命令着身边的文副参谋长:“文修,去把我那瓶珍藏的法国白兰地酒拿来,我要为沈师长壮行!”
“是!”文修答应着,转身而出。不久,便抱着一大瓶酒走了进来,这瓶酒还是黄维当初从欧洲留学时带来的,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未舍得打开,这一次这了能够顺利突围,他也豁将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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