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宽对他这个情绪并不意外,“是陛下让我问的,就在五天之前,我前来京城的临行前陛下告诉我的。”
“不过,太子殿下,还请您先冷静下来,我有话要对您说。”
朱慈烺闻言后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指,随后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铺之上,虽然头顶仍有剧烈疼痛,但他的脸上却是兴奋与痛楚并存。
“文姗,能否帮我到外面把把风?”
秦宽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
“可以啊,你叫一声好姗儿我就去,不然我现在就一剑杀了他。”
她的声音丝毫不做掩盖,手中佩剑也赫然抽出,给朱慈烺吓得一个激灵。
秦宽大感头疼,心中自然知道她是下得去手的,连忙按照她的意思连连叫了好几声好姗儿,如此她才推门而去。
看到朱慈烺惊魂未定的模样,连忙打趣一般说道:“咳咳,太子殿下不必在意,她这是说笑……说笑……”
见得他的呼吸已经平缓下来,秦宽这才开口。“现在说正事吧,我此来是想让你帮个忙。”
秦宽双目微眯,从旁边抽了一张椅子放到朱慈烺面前低声说道:“帮陛下重夺京师,不知太子可愿意?”
朱慈烺难掩神色激动,他想听的就是这句话,他不止一次做梦,梦到父皇还在,大明还在,但每次梦醒都让他泣不成声。
在被软禁的这些日子,他早就抛弃了那些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妄想,心里只是盘算着如何让那些背叛大明的叛臣死的更惨一些。
但他也不可能因为秦宽的这一句话而相信他,冷静下来后他立刻在脸上套上一具颓废的面具,而后缓缓开口说道:“呵,先生说笑了,我父早就死在煤山上了,这是我亲眼看见的。”
“我当时被押到煤山,亲眼看到我父亲的尸体,这怎么会有假呢。”
“哎……”秦宽不知为何忽然叹息一声,“那你父的尸体上是不是衣衫不整,明明一旁有条白绫确是被刀所杀。
不仅如此你父的尸首上还有十数道刀伤,而那把刀还在王承恩的手中。”
“我记得当时的场景应该是王承恩拿着刀刺破了那具尸首的眉心。”
“对吧?”
秦宽风轻云淡的诉说着,但在朱慈烺心中却掀起了千层浪。
“你……”
见他还要废话,秦宽连忙打断道:“别我了,那就是我干的。”
这一下不由得朱慈烺不信了。
当时见到两具尸首的只有他跟李自成的几名亲兵,随后李自成亲手将二人分开后,这才叫太监装棺。
之后他更是亲自跟着棺桲直到入土下葬,没有一刻离开过。
“你……你要我怎么做?”
朱慈烺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个比他还年轻的男人,他不是没考虑过秦宽是不是李自成派来试探自己的。
但思前想后他发现自己疏忽了一点,那就是李自成要对付自己何必用这么麻烦的伎俩,倒不如先看看秦宽要说些什么,再做打算。
而与此同时,他的心中忽然萌生出了一个“赌一把”的想法。
赌赢了,大明有可能再度成为天下之主,自己作为太子,也就是未来的皇帝。
而赌输了也不过早死早投胎,只能希望下辈子不要再投在帝王之家。
在朱慈烺的眼中,自己这个身份几乎是必死之人,李自成若要入主天下,迟早会找个借口给自己一个了结。
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倒不如豁出命来试一试看看。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出之后,几乎是一瞬间便下了决心。
秦宽也看出面前这位太子爷的眉目略微一紧,双目忽然变得有神起来,想必是做了什么决定,心中不说猜出,也是有了七八分的念头。
随即莞尔一笑轻声说道:“太子不必紧张,需要您做的事情不需要以性命相博。”
话刚说完,朱慈烺整个身子却忽然紧绷起来,“这小子难道能猜到我心中所想不成?”
惊惧之下他没有说话,依旧是死死地盯着秦宽,等他开口。
秦宽思索片刻长呼了一口气,接着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
朱慈烺还以为要他打入大顺军内部当做内探,却没想到只是这么简单一件事,他微微愣神,不自觉的说了一句:“就这么简单?”
秦宽摇了摇头,随后嗤笑一声说道:“太子爷真以为这事是简单的?”
“不就是…………”
朱慈烺刚要开口,忽然灵光一闪,接下来忽然面色大变,几番思索之后这才惭愧的说道:“此事……是我想的过于简单了,还请赐教。”
秦宽点了点头,对着旁边的椅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二人落座,伴着微弱的烛火交谈了起来。
二人不断推演此计。秦宽更是将能想到的全部讲了出来。
一个时辰的时间后,袁文姗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临走之时秦宽还千叮万嘱。
“李自成的手下来唤时,一定要慎之又慎,千万不要让他们看出破绽,此计不仅关乎于你的身家安全,更是关乎于行军大计。”
得到朱慈烺的首肯后二人这才匿于夜色之后远远的离去。
看着二人的身影远去后,朱慈烺赶紧关上房门,取出纸笔似在疯狂的书写着什么,他每写一段便思索片刻,然后连忙划掉。
接着反反复复十数次后又盯着笔墨沉吟道:“此计不论从何种角度去想,都不会对我不利,难道他真的是上天派来拯救我大明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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