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走错路了?柳下溪越往前开越觉得这条路不对,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以前来过一次门头沟(不是他开车),记得过了阜石路就到了广宁路, 继续往前走是双裕路横过永定河就到了门头沟, 途中不需要向左急拐弯……啊,他看到前面不远处大厦顶上有正在闪光的大字, 仔细辨认了一下,果然走错了!他们来到了北辛安路。
他忍不住捶了一下方向盘,脚踩住急刹车, 伴随着“嘎”的一声车停了下来。
王老师家的电话打不通, 好像电话线被拔掉了,只好继续拔打派出所电话的邹清荷被刺耳的刹车声惊扰,讶意地看了看前面, 回头问柳下溪:“怎么了?”
柳下溪苦笑道:“走错路了。这里是北辛安路, 得倒回去。”乘着路上没有其他车辆, 柳下溪掉转车头。暗中感慨:越想赶时间希望快点到目的地, 时间反而被浪费了。心里担心着向他呼救的女人, 这段时间不短了, 只怕她已经遭难。唉,如果手机能显示她的来电号码, 可以快速锁定她的位置,找附近的员警过来救她……
从家里出发过了将近两个半小时,他们终于到了门头沟的教师村。这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门卫值班室没有人在, 大铁门关着, 门檐下停着一辆没熄灭的警用摩托车。这摩托车朝他的一侧沾上了些积雪,地上有一大滩雪水,看得出来这车停留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铁门旁边的小侧门开着,雪地上有一串男子皮靴的脚印被新的落雪盖住只留下浅浅的印迹。这一串脚印是朝里面的楼房走去,没有返回来的脚印。
柳下溪眉头拧了起来,一只手举着手电筒别一只抓着清荷的手腕说:“不好!我们跑过去!”
他们俩个顺着脚印朝其中一幢楼跑过去,柳下溪一边跑一边问清荷:“王老师住几楼?”
清荷回答道:“三楼,306。”楼道很暗,清荷去按走廊里的灯开关,灯却没亮。他怔住了,忍不住嘀咕,“停电了?真不凑巧。”
柳下溪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心里的不详预感加深,松开清荷的手冲上了楼梯。清荷急忙跟在他身后跑上去。很快,他们站在306的房门前。柳下溪捏熄了手电筒把清荷拉到身后,轻轻地推了一下房门,门可以推动没关上。他用力地敲门,没人应声。他按起手筒给清荷打了一个手势,要他躲在墙边。他推开了门,门不能全开,门后有东西堵住。同时从门里传来血腥味,他闪身进去立即看到门后的地上斜躺着一对倒在血泊里的男女。蹲下,取下右手套探了探他们的气息,身穿员警制服的男子还有微弱的气息,立即回头冲着探头往里张望的清荷喊道:“马上打120!”
他面前员警侧着身子半压在女子身上,血浸湿了他们的衣服流到地上汇成了一小滩,员警的右手正扣着女子的咽喉。柳下溪用右手持着手电筒,左手小心地把员警扣住女人咽喉的手掰开。右手探了探女子的颈脉,有微弱的跳动。立即戴上手套小心地打算把员警翻过来平放在地上,看到女子右手握着刀柄,这刀正插在员警的左胸上。员警除了左胸插着手柄染血的刀,腹部另有两个伤口,血还在流……,女子颈上有明显的捏痕,稍稍检查了一下女子,她身上没有刀伤,睡衣上染着的血是从员警身上流出来的。柳下溪立即站起来,走到电脑桌前捡起掉在地上的小棉被,眼睛一寒,他看到小棉被上有潮湿的脚印子。马上拿着小棉被过来对比了上面的脚印,女子脚上穿着干燥的棉拖鞋,员警穿着军用雨靴,立即得出结论,这脚印不是室内两位伤者的。立即用拓印纸把小棉被的脚印拓下来,接着把小棉被搁回原处,从床上抱下摊开的大棉被盖在员警身上,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住了女子。
打完急救电话的清荷站在门口对他说:“救护车二十分钟后才能到。我已经打了110,附近的警察应该很快能过来。”
柳下溪弯腰抱起员警,对他说:“清荷,你来背她。他们的伤势不能等了,我记得区医院离这里不远,马上把他们送过去。”目光落在女子的右侧,发现她右脚边有一支白色的蜡烛。
清荷背着女子下楼,他举着手电筒走在前面。柳下溪打横抱着员警跟在他身后。他们奔跑上来时靴子上沾了雪,落在楼梯上已经融成水,使这楼梯像是泼了一层油似的打滑。背后的女子探不到气息,只有一点微弱的脉动。清荷心里很着急,担心她救不过来,想赶快把她送到医院,加快步子往楼下跑,没料脚底打滑一脚踩空,带着他背上的人滚下了楼梯。
“清荷!”柳下溪失声惊叫。
糟糕!背上的女子被他甩到一边好像磕到头了。清荷不顾自己被摔伤,立即爬起来跑过去察看她的情况,手电筒照过去,发现她的眼皮在动,立即摘下手套探了探她的鼻息。抬起头来惊喜地对柳下溪说:“柳大哥,她有微弱的呼吸了!”
二十分钟后,两位伤者躺进了急诊室。柳下溪给值班的医生留下联络电话后和清荷重返现场。他们到的时候正遇到接到清荷报警电话后过来的区刑警队的两名刑警,年约三十的刑警姓周,年轻一些的那位姓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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