芾先生脸上的表情没变, 但眼里的杀气已经隐去, 饶有趣味地盯着柳下溪,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齐宁笑了, 老六果然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瞧他不兜圈子直接说出来效果似乎更好,芾先生吃他这一套,难怪他指名要老六过来……
“我是负责调查案子的刑警之一。”柳下溪移动椅子面对芾先生坐了下来, 说:“芾先生, 你的出现搅乱了我们的调查。”
“废话!是你们先惹老子!”
柳下溪耸耸肩,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自己手绘的约翰牧师死亡图,递给芾先生, 问:“您怎么看?我们判断牧师的死因是开枪自杀。”
芾先生没接, 扫了一眼栩栩如生的画稿, 说:“老约翰不会自杀,他信奉的神不容许!”
柳下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拿出詹姆斯•贝里的死亡照, 说:“他的死因成迷,凶手很老练, 现场没留下任何踪迹,杀人手法也扑朔迷离。我们警方目前没找到指控凶手的有力证据, 甚至无法锁定嫌疑人。根据死者妻子安妮•贝里的证词,汉斯曾在他生前拜访过,第二天却发现了汉斯的尸体。在调查过程中, 查出杀死汉斯的凶手是职业杀手‘真假’兄弟。”
“草包!”芾先生不客气地用这两个字评价柳下溪。
“芾先生, 您的来意是?”别人对自己的评价, 柳下溪不在意。静静地看着芾先生从怀里掏出雪茄盒取出一支叼在嘴上,用火柴把雪茄点燃。他用手背凑过人,指关节上沾了不少血迹。
“废话!被你猜中了,老子没必要说!”
“请您说出来,猜来猜去只是浪费时间,对你我都无益处。大家把话说开,别藏着掖着兜圈子。”柳下溪固执地等待芾先生回答。
趁着芾先生跟柳下溪说话,小成和周正分别替齐宁和另一位同袍处理伤势,同时也竖起耳朵倾听说话内容。
齐宁觉得柳老六后一句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由得咧了咧嘴。
正轻手轻脚给他处理伤口的小成误以为自己弄痛了他,越发小心翼翼。
芾先生拿走柳下溪手里的画像和照片,漫不经心地扫了几眼,搁在旁边的木桌上。他全身突然散发出令人战栗的杀气,牙齿咬紧雪茄,用毫无情感起伏的音调说:“老子欠了他们的人情,答应替他们办件事。一个星期前,他们分别跟老子联络上,老约翰要老子给他当一年保镖;詹姆斯要老子在他死后给他收尸报仇。老子途中有点事耽搁今天上午才到,找不到老约翰,直接去了詹姆斯的公司才知道他死了,有人带老子去了东皇酒楼……”说到这里,他扫了齐宁一眼。齐宁扬了扬眉,无视他那锋利的视线。
芾先生继续说:“老子饿了,正吃得爽快,看到你们在玩中毒的游戏,老子有点摸不着头脑,觉得这事跟詹姆斯的死有关。看到你们抓捕‘真假’兄弟,以为是他们干掉了詹姆斯。”
齐宁问:“你为什么没有当场出面?”
“当时你们的人多,老子没必要跟你们硬碰硬。”
柳下溪问:“你认识‘真假’兄弟?”
芾先生吐着烟雾,冷漠地说:“他们曾打过老子的主意,老子也想顺手干掉他们。悬赏榜上,老子比他们值钱。”
柳下溪耸耸肩,暗想:这种靠杀戮出名的方式有什么好骄傲的?
芾先生的话匣子打开出乎意料的话多:“那些想打老子主意的,老子都记在心里。要活捉他们兄弟也不容易,你们能把他们逼到那个份上,老子当时也不想跟你们硬碰。后来才想到可能是他们杀了詹姆斯。老子觉得这次阴沟里翻船,白白错过机会。一个逃了一个被抓,找齐他们也麻烦,想着抓住你们的高层交换人质。后来又一想,觉得不对,听说这边的高层窝在办公室不出动,在外面行动的都是些小角色,没啥看头。喂,老子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你们自己搞的中毒有什么含义?”
齐宁说:“跟詹姆斯的案子无关,是这位刑警和别人的私人恩怨。我们发现有人想毒杀刑警,为了保护他出此下策,又不想放过买凶下毒的人,只好委屈他表弟。”
委屈?!柳下溪心里那股被压熄的火焰又开始熊熊燃烧起来。他强令自己冷静,告诫自己现在不能闹私人情绪……
齐宁问:“芾先生,老约翰和詹姆斯跟你讲过请你来的原因吗?”
“没有!老子猜到他们的死跟来自印度来的人讲的事有关。老子不指望你们这些草包能捉到凶手。可以放你们走!得把老子要的东西拿出来!”
柳下溪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问:“您要什么?”
“你们警方的档案!”
“芾先生,你让我们的警方把脸搁在哪儿?”齐宁哈哈大笑起来。
担心他的伤口会震开,小成连忙按住他的双肩。
芾先生凌厉地注视他:“你是军人!用不着在老子面前冒充警察。”
齐宁笑道:“芾先生这话说大了,我国警察有不少是军人转职。”
周正见他们谈判朝不妙的方向滑行,连忙插话道:“芾先生,您要的档案我已经准备好了,请先放了两位受伤的人质。”
芾先生咬着雪茄朝柳下溪点了点,说:“留下档案,留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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