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没料到天/安门广场后头就是故宫, 而且天/安门本身也是故宫的一部分。所谓的广场也没有电视里看到的那样开阔华丽,中间横了条大马路, 想要过去还得穿越地下隧道。啊, 这里的人真多,不一会儿出了一身汗, 别说拍照留影,能挤进来已经算不错。哈,过了狭窄的甬道视野大开, 场地真大, 果然是皇城气派!点一点人数,没挤散,大家都在。刚才一条胳膊护着老婆, 一只手保护相机, 两条胳膊挺累的。他甩了甩胳膊伸展身体, 心想:幸好有柳哥抱着小勇守住岳父, 老黄看住小黑皮, 如果只有自己带他们来, 只怕会被挤散。他把相机挂在老婆脖子上,说:
“我去买门票。”总是花柳哥和小舅子的钱, 心里过意不去。啊,售票处排了几条长龙,短时间轮不到他。
柳下溪放下小勇, 笑道:“不用了, 有人帮我们买好了票。”
柳哥人面真广, 真有人给他送票过来——李果心里羡慕得很。
昔日辉煌无比的皇城宫殿因岁月无情的洗涤,呈现出年迈耄老者似的疲态。资金人力有限,为了留住这历史行程中厚重的文化瑰宝,翻修补漏只重朔了一部分,与那些逐渐残破的宫殿一对比,新的有点假。李果他们一家子,体会不到历史与文化的韵味,又不懂鉴赏画梁雕栋的艺术价值。最初的兴奋劲一过,走来绕去的光只看到大同小异的建筑物与宫院,很快失去了兴趣。越往后头走,游客越稀少,看来不少观光客跟李果的情形差不多,慕名而来中途尽兴而返。但是,他们这一家子想着要对得起价格不低的门票,怎么着也要走完全场,不能中途撤退白白糟蹋钱。
走了将近四小时,李果也拍完了整卷胶卷,一瞧,精力充沛的孩子们也顶不住了,拿出吃的喝的找了个阴凉的地头休息。
柳下溪背靠着树,想起清荷的心愿,扫了一眼邹父与邹秋菊,他们正忙着张罗俩孩子。李果没跟他们呆在一起,正拿着相机左右乱瞄。瞅住这个空档,柳下溪走到李果身边给他递上一瓶水,直接问:“李果,想来北京发展吗?”
“什么?”李果大惊,手一松,手里的相机受地心吸引垂直降落。幸好柳哥眼明手快捞住了相机的带子,救了它的命。他疑心自己听错了,接过相机挂在脖子上后又问:“柳哥刚才说了什么?”
“想不想来北京发展?”柳下溪没料到李果的反应只有惊没有喜。他和清荷看法一致,想让邹家的人搬来北京定居先鼓动李果再从长计议。邹父年纪大,对故乡有着深厚的感情,舍不得离开移居陌生的城市;邹秋菊当了数年的家庭安乐主妇,没野心也没有抱负;小勇太少,什么都不懂只能听长辈的……算来算去突破口就在李果身上。
这一次李果听得清清楚楚,他没吭声,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脚尖。来北京发展吗?他没兴趣,真的,一点兴趣了没有。他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在南水有长辈亲戚照应着,马马虎虎混日子,高高兴兴守着老婆儿子过日子。外面的世界不好混啊!空手空脚来北京只能仰倚仗小舅子,寄人篱下在老婆面前更加抬不起头,万一秋菊对自己失望了,被其他男人迷惑住怎么办?半晌他才挤出一句话:“我要跟秋菊商量商量。”
柳下溪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李果的肩膀,没有继续劝说。他明白了,李果有自己的想法,从他着手是错误的!想当年李果追求邹秋菊,屡败屡战绝不起气馁终于抱得美人归,是个认定什么走到底的人,绝不仅仅只是一个随波逐流没主见的老婆奴。
出了故宫,柳下溪提议在外面吃饭被邹家人众声否决。李果是心里搁着事,情绪不佳蔫头耷脑,没心情管吃的。邹父单纯是舍不得柳下溪花那个冤枉钱,而邹秋菊担心外面的饭菜不卫生,跟弟弟一样弄坏了肠胃。
他们下午四点多回到柳下溪的家,累了的人停下休息。柳下溪去买菜叫上了老黄,怕买回来的菜闹出笑话。他早晨跟邹秋菊去买菜,才知道芹菜梗细叶子多的是香芹,是做佐料的配菜。
岳父去客房睡了,小黑皮带着小勇和狗去他家了,客厅里只留下李果和他老婆。
“秋菊,我跟你说个事儿。”李果拿着瓶橙汁挨着老婆坐下。
“热死了,坐远点。”邹秋菊正在看电视,不客气地横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出丈夫精神不振,好奇地问:“怎么啦?你一点精神也没有。”
“柳哥问我想不想来北京发展。”李果有事从来不瞒老婆。
邹秋菊皱了皱眉,这事弟弟暗示过很多次都被自己推了,没想到柳哥会跟李果再次提起。她拿着遥控关了电视,侧身面对丈夫,问:“你怎么回答他的?”
李果不知老婆心里怎么想,连忙道:“我说要跟你商量后再说。”
人啊,都喜欢往高处走。柳哥的提议对李果来说是个好机会,他会去把握吗?邹秋菊轻轻吐了一口气,微微一笑,道:“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李果两手挠头,皱着张苦瓜脸道:“我看还是留在南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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