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羊一个是放,一群也是放。
白晖屋里,布置精美,琴萧棋书样样都齐全,他让郁、施二人随意落座,取了一棋盘出来,在桌上搁下,边道:“风雅一道虽自上古便兴起,但最初只流行于皇宫,供皇家取乐,后赐于世家,发展至今,民间其实也有乐曲,不过多是乡间小调或读书人编立的,其影响力太小,从古至今,已有两千余年,往前数几朝,皆是战火连连,不止百姓苦不堪言,连不少世家也被卷入其中,更迭至今,还保存的书籍其实并无多少,我白家在风雅一道上的书籍,统共不过几十册罢了。”
说完,棋盘也已摆放完。白晖招呼他们近前,从棋盘分布到棋子一一梳理了遍,待讲完了最基本的,又让二人对立而坐,指导他们如何下子,如何判定对手落子,如何走下一步等。
讲完,他在一旁看着郁、施二人下子,期间并不开口,待一局结束,方道:“本公子方才已经讲过了最浅显的识别棋盘、棋子、落子等问题,只要把最基本的弄懂了,那以后就该考虑如何在局里与人厮杀,或是气势磅礴,一路压倒对手,或是大刀阔斧弃子攻杀,或不懂声色,行至水穷、坐看云起,或招招布下陷阱,这需要去摸索和动用脑子去想象。”
说完,他看像郁桂舟:“郁公子听了本公子粗浅的讲解,可有收获?”
郁桂舟含笑点头,放下了手里的白子,道:“多谢白公子细心教导,在下如今想着从藏书阁借来的书,已是有几分明了了。”
白晖刚要点头,从外头进来的一人扬声打断了他:“你们可巧都在呢,如今正是春光明媚之时,不如我们一同前往城外踏踏青如何?”
姚未几个大步走了进来,停在他们面前,见屋里的动静,还颇有些惊讶:“哟,这是在下棋呢?”
白晖不耐烦的看着他:“你来作何?”
姚未啧啧两声,摇头晃脑的挑了个地儿坐下:“白老三你这可就不对了,我怎么不能来了,好歹我也是府学的学生,也是住这兰院里的。”
“咱兰院有你这号人物?”白晖实在是太过了解这人,近些日子神神秘秘的,突然还邀他们一同前往踏青,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姚未难得的没跟他争辩,反而转向了郁、施二人:“郁兄弟还记得前一阵儿我说那个女子摘花儿失踪的事儿吧?”
郁桂舟点头,见施越东有些迷茫,便说了几句:“大概是上月姚兄说城内有不少女子去往城郊摘花失踪,在第二日却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每个失踪的女子回来后都声称自己是忘了时辰,以至于城门关闭才迫不得已在城外住了一晚。”
“对,就是这事儿。”姚未拍了一巴掌,看着他们:“你们猜这事儿如何了?”
施越东摇头:“不知道。”
姚未看向郁、白二人:“郁兄,白兄,你们觉得呢?”
郁桂舟和白晖几乎同时开口:“不知。”
“关我何事?”
姚未无奈的叹了口气儿,嘴一撇还是自己说了出来:“这事儿闹得城里城外人心惶惶的,可是府衙的捕快们跟踪了不少失踪少女,发现她们确实是摘花忘了时辰,在城外歇脚时也一切正常,并没有遇到任何问题,你们就不奇怪吗?”
“奇怪什么?”三人同时问道。
姚未突然一下激动了起来:“自然是那花儿成精了!你们想,这些姑娘怎么个个都采花采得忘了时辰,这天色如何又不是眼瞎怎会看不见,除了她们被那些花朵给迷惑了,本公子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
“不,不是。”白晖敲了敲桌面,道:“就算有甚花精又与你何干?”
姚未没回话,反道说起了别的:“说来,城外的慧觉寺这一批茶就要出来了,郁兄、施公子、白兄,咱们在学里都待了几月了,这瞅着日日读书的,多累啊,不如出去踏踏青,咱们去慧觉寺里亲手采茶如何?”
“什么新茶不新茶的,本公子缺这点茶水喝吗,无非就是想去城外确认是不是花精罢了。”白晖摇头念叨。
最终,几人被姚未给磨得没发了,只得应了下来。
姚未一早便有了准备,只等人一应下便说着要走,府学外头连车都备好了,被赶着鸭子上架,临上车前,白晖还臭着脸讽了姚未一句:“姚公子真是准备充分。”
姚未嘻嘻哈哈的笑着揭过,很快,马车就穿过了热闹的大街,渐渐耳边的人声便稀少起来,只余浅浅女声似有若无的在周边响起,郁桂舟掀开了一角车帘,见马车已经出了城,外头的路边,偶尔还有几片亮色的衣摆走动,或有女子结伴而行,行走间还在笑语妍妍。
“姚兄,你说城内人心惶惶,这些姑娘们就一点也不害怕?”郁桂舟好奇的是,若是姑娘们觉得没甚大不了的,那这些姑娘的家人为了她们的名声怎还会由得在城外采花?
姚未早就憋不住了,只是白晖闭眼休舔,书呆子捧着书不离手,他竟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如今见郁桂舟主动问了起来,一下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说了起来:“郁兄有所不知,城内虽人心惶惶,但失踪的女子皆是普通人家女子,渝州府的香囊闻名于大魏,许多家里都是靠着做香囊的手艺卖给绸缎铺得些银钱,女子虽要名声,但为了生活所迫也不得不如此,何况,他们也都心存侥幸的觉着这不也没受到伤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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