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变了!!”
站在自家的院门口,送走了一波又一波前来道谢恭贺的人,铁胆望着天空中的夜色,心潮澎湃。
别看他铁家的人丁现在就两个,但是铁氏家族在东陵也算得上是大户,虽然仅仅是一般的大户,可是自从他当上捕头之后,铁家的势力也有所发展,不过比起杨家来,发展的还是慢了。
杨明凡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他不是不知道,论起野心,他也不比杨明凡差,但是他没有杨明凡的心机与实力,虽然能够凭着多年做捕头的经验与杨明凡周旋一二,但真正的论心计,却是相差了不止一点半点,所以在起初的碰撞摩擦之后,他便有意识的避开了杨家的锋芒,再不与其争锋。
所以,杨家连庄子都建起来了,铁家还是只有一个宗祠,并没有足够的凝聚力。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完全不同了,甚至可以说完全逆转了过来。
儿子铁钧这一次算是攀上了一棵大树,而且是一棵能够让铁家千秋万代的大树,能够为铁家遮风挡雨的大树。
“是该合计合计了!”他的心中暗道,转身看了一眼急匆匆跑过来的老四铁磨,面上闪过一丝笑容来。
“老四,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急躁!”
“是是,大哥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铁磨显然也得到了漳水河边的消息,一脸的喜色,“大哥,这一次,钧子可算是发达了,妈的该死的杨明凡,看老子不弄死你!”
“好了,少说两句!”周围仍然有络绎不绝的人前来道喜,铁胆横了铁磨一眼,一一回礼民,“得空回一趟老宅,和几个老人家说一说,瞅个时间,咱聚上一聚,好好的聊聊!”
“好咧!!”铁磨眼中放光的道,“我马上就去!”
“也不要这么急,等钧子回来,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听听他的意见!”铁胆道,“对了,再过一个月就是族中大祭的日子了,到时候搞的隆重一点!”
“是,大哥!”铁磨兴奋的道。
※※※
天空飘起了细雨,绵绵柔柔,不经意间,便浸湿了身上的衣物。
谢白站在风云渡的渡口,把身上的灰袍紧紧的向身子裹了裹,一股阴湿的感觉袭遍全身,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又将身上的袍子松了一松,暗中咒骂起这个鬼天气来。
他的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生的眉清目秀,只是身子略显单薄了一些,一看就知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他的确是一个书生,一个世代耕读传家的年轻人,和东陵的杨明凡很相似,当然,也有不同之处,东陵,只是一个小地方,而他则出身东州的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是天下第一学宫,天下最著名的文人汇聚于此,可以说是大唐学问的中心,甚至比京城的太学还有名。
当然,稷下学宫最出名的地方便是不问出身,无论你是什么出身,只要有天姿,有才学,甚至有向学的意向,都可以自由的进入学宫听讲,没有人会阻拦你,但是,如果你想得到学宫的承认,得到学宫学子身份,却是千难万难。
稷下学子,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还是荣耀的象征。
所谓的稷下学子便是在稷下学宫学成的,得到学宫承认的出身的人,学成之后,便会得到稷下学子的称号。
太学出官,学宫出才,这是大唐所有人都公认的。
太学里出来的家伙都能当官,但是真正有才能的人全都在稷下学宫里呆着。
每一个稷下学子都是各方势力争相邀请的对象。
谢白三年前自学宫破关而了,是学宫正式承认的学子,回想那个时候,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威风,可是如今呢?
三年过去了,他惶惶如丧家之犬,离开了他的故土,离开了他的爱人,离开了他所熟悉的一切,跑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下县来给一个小小的县尉当幕僚,当真是造化弄人。
“铁钧,明剑,漳水河河神,想不到竟然碰到这么有趣的事情,究竟是天无绝人之路呢,还是老天爷在故意的戏耍我呢?!”他微微的抬头,望着苍茫的天空,一片阴云。
“且看看吧!”
他轻轻的叹息一声,走上了渡船,而在渡船的另外一边,铁胆已经领着铁钧站在了刚刚建成不久的渡头,小声的告诫着。
“钧子啊,谢公子可是大名鼎鼎的稷下学子啊,你可要以礼相待,切不可犯混,冒犯于他啊!”
“您都说了八百遍了,我的记忆力有那么差吗?!”铁钧苦笑道。
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铁胆便将他拉了起来,带到这临时的渡头前等待,一遍又一遍的跟叮嘱他,听的他耳朵都起茧子了。
稷下学宫他当然知道,身为一个大唐子民,对于稷下学宫向是敬仰的,不过这地方毕竟离东陵太远了,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传说,没想到,自己的老子竟然有本事给自己寻了一个稷下学宫的出身的师爷,而且还是稷下学子,这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东陵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地处偏远,又是下县,怎么都不可能和稷下学宫搭上关系,可是铁胆偏偏搭上了。
不过,听了铁胆的详细说明之后,他方才知道这事儿是有些阴差阳错。
这个叫谢白的稷下学子父亲谢宣也是一个书生,也出身稷下学宫,但是并没有得到稷下学子的称号,只能称得上是一个旁听生,这辈子最大的功名也就是一个秀才,以做幕僚为生,谢宣为人精细,极擅算学,数年的幕僚做下来,倒成了一个有名的钱谷师爷,深得东家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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