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瓦尔堡正厅内。
培迪端坐于高台之上的领主宝座,下方众多贵族拥挤在为数不多的桌椅旁边。
戈麦斯-萨科男爵和贝尔-凯德伯爵单膝跪在高台旁边,埃德温-菲林爵士不动声色的退出了好几步和他们两人拉开了距离。
此时此刻,领主宝座上的年轻统治者被气得脸色铁青,拥挤在一起的贵族们或幸灾乐祸、或冷眼旁边。
“好,很好!”培迪愤怒的声音在大厅内回响,他冷冷的注视着下方的单膝跪地的两人,“考利尔的罪名我会亲自安排人调查,但你们…”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贝尔伯爵,你刚才说你的领地只能缴纳出税务局登记的税目?”
贝尔-凯德伯爵闻言后立刻抬起头和培迪对视,“是的,您的税务专员每年都会到凯德领监督我们的运粮队并称量点数。”
“那好!”培迪声音变得更大,大厅的众多贵族感觉自己耳膜都在颤抖。
年轻的统治者望向他的骑士队长茜拉爵士,“让骑士卫队准备,我今天下午将前往贝尔伯爵的领地,我将亲自监督凯德领的土地丈量!”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冷,“贝尔-凯德伯爵,当着巨熊战旗你敢不敢再发下誓言?誓言你的忠诚!”
“大人,我…”贝尔-凯德浑身一颤。
“你听好了!”培迪却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如果让我发现你在欺骗我,你的家族头衔将被收回,你的族人会被流放…”他盯着贝尔,暴喝道:“而你,城外那颗老桑树将是你最后的归宿。”
“大人…”贝尔伯爵只感觉头皮有些发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把我的话记录下来!”培迪对着茜拉吼道。
茜拉恭谦的点头到:“我的大人,您的骑士卫队今天下午会在城堡门口准时出现。”
“还有你们…”培迪指着下方的贵族,“我会用半年的时间来巡查你们的领地。”
“培迪大人!”戈麦斯男爵突然站起身,他高大的身躯挡住培迪和贵族对视的大部分视线,他挺着背问道,“你是在怀疑我们的忠诚吗?”
“你有忠诚吗?”培迪喝问。
“我那三个儿子,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给我闭嘴。”培迪‘唰’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我也失去了兄弟,那是你们宣誓将要效忠的人!”他双眼中布满金色光晕,“我曾亲自在第一线作战,那里战死的士兵千千万万,他们也曾是父母的儿子!”
他语气越来越冷,“你几乎每天都会在其他贵族面前吹嘘你的忠诚,狗屁!你就是个虚伪的小人,你甚至连上战场的勇气都没有,你是为逃避战争才把三个年轻人推向战场,而你自己却躲在温暖的别墅里享受美酒和女人!”
“你是在侮辱我吗?”戈麦斯男爵气的全身发抖。
“侮辱你,你配吗?”培迪的语气中透露着不屑,“烈焰花战神?你告诉我,你参加过那场战争?杀敌多少?”说着他又看向众多贵族,“你们也可以说说,这位克鲁领的烈焰花战神到底参与过什么战争,有什么值得让人尊敬的战绩?”
贵族们闻言后面面相觑。
“都说话啊!”培迪大喝一声,“哑巴了吗?”他指着戈麦斯男爵,“你,你自己说!”
“大人,萨科家族历史上拥有数不尽的战绩,这些都是萨科家族忠诚的证明!”戈麦斯男爵额头汗的冷汗开始直冒,“去年那场战争,我的三个儿子…”
“闭嘴!”培迪爆喝一声,“从现在开始,你不准拿你三个儿子的战绩到处炫耀,萨科家族两百年声誉都快被你败光了…还有你!”他指着年轻的贝尔男爵,“你有脑子吗?你现在在干什么?你父亲的智慧难道就没有遗传给你吗?你这头蠢猪!”
年轻的统治者越说越气愤,他走下台阶用腰间佩剑的剑柄戳着贝尔-凯德伯爵的胸口。
他真的很生气,也有理由生气。
但作为统治者他不应该生气,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生气。
贝尔-凯德被培迪戳翻在地,后面众多拥挤在一起的贵族立刻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嘘声。
“砰砰”
“哐哐”
他们或是拍打桌面、或是敲击桌子上的木碗,
弄得整个大厅好比早市一般嘈杂。
他们在抗议统治者刚才所作的动作,但这无疑更加惹恼培迪,愤怒的情绪在这一刻战胜理智,实质化的圣力在瞬间附着与佩剑之上。
“大人!”旁边的茜拉爵士快步上前拽着培迪的手腕,她望着站在前面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的戈麦斯男爵以及重新单膝跪下的贝尔伯爵,大声说道:“戈麦斯男爵和贝尔伯爵如果有错的话您让他们改就行了,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她在提醒培迪,现在的场合可不适合他随意宣泄怒意。
培迪闻言后侧着头看着茜拉骑士精致的侧脸,对方铠甲上传来的冰凉感觉让他清醒不少,而茜拉继续说道:“今天大家的请求符合所有法令,您应该耐心听完他们的解释,唯有这样,您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旁观者总是能看清事实。
对于她的打断,培迪心中是很不爽的,应该说任何人都不会喜欢这样被打断。但他同样知道茜拉是正确的。看看吧,当他指着戈麦斯男爵和贝尔伯爵鼻子咒骂的时候,贵族们眼中的戏谑和嘲讽就好像在看小丑的表演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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