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光景弹指一挥间, 陆景曜登基已有大半年,曾官官相卫沟壑一气的朝堂在他铁腕手段下肃清的同时,那些原先作壁上观,两袖清风的言官纷纷跳出来, 以天子正值壮年应以广纳后宫为由,逼.迫陆景曜择选各大士族女子入宫,填补后宫空缺。
陆景曜棋高一筹, 不厚道的拿出娶江雨筠时曾在江蛰面前起的毒誓, 以“一国之君, 岂能言而无信”之言, 堵住了天下悠悠众口。
群臣无可奈何,激愤之下,众诛口罚的对罪魁祸首江蛰一通暗骂,这才消停了些。
为此, 隔三差五被群臣围堵闹事的江府众人也跟着轻松口气。
明德公主毕竟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对陆景曜登基为帝之事,除却起初的讶异后, 便沉静的如水般不置一词,似是默认。
而一向忠君为国的江蛰却久久难以释怀, 总一脸愁容的望着皇宫方向叹息。
江雨筠隐约猜测江蛰为何有此反应。
自古以来, 一朝天子一朝臣, 那些嘉帝, 太子, 王皇后的拥趸何其多?怎会服帖的听陆景曜指派?
届时, 为了江山稳固,陆景曜定然将其逐一拔除,这时,身为前朝备受嘉帝恩宠的江蛰站的立场尤其重要,他对曾共事的同僚心生愧疚的同时,私心里还维护女婿陆景曜的权益。
不作为,便是对双方,乃至大淮最好的表态。
江雨筠听完谨嬷嬷传回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拿着亲自缝制了几件衣裳送去江府,又陪明德公主,江蛰用了晚膳,再回到宫中已是深夜。
长廊临风,殿内烛光摇曳,将坐在小榻上手执一本书的男子身影拉的老长,明明灭灭的光影中,男人俊美的侧颜略显疲态,似是等她很久了。
江雨筠眸色一亮,疾步过去偎依在他身畔,仰头轻笑望他:“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以往他任职御史中丞时,便异常忙碌,如今当了皇帝,诸事缠身,忙碌可想而知。
陆景曜掷下书,撩起眼皮睨着她:“去看过岳父了?”语气竟微微不悦。
江雨筠心下诧异,实诚的点头:“阿耶对你篡位的事郁结在心也非一两日了,这几日.他染了风寒,身子骨不怎么健朗,我便回去看看。”
陆景曜微微拧眉,出言纠正她:“是谋逆。”
“.......”江雨筠。
恐怕天底下能把篡位说的这么义正言辞的人,只有陆景曜。
江雨筠回来时满腔郁结轰然消散,好笑的应承他:“这有什么不一样?”
陆景曜被她一噎,眯眸盯着她。
她立马感到有种被凶残的猎兽笼住的感觉,身子下意识的朝外挪了挪,离他远一些。
果然,下一瞬就听他石破天惊的解惑:“我蓄谋已久的想和你睡,和我直接强睡你一样吗?”
这人说浑话的境界简直了!
最厉害的言官都得望而却步!!
江雨筠顾不得被他撩.拨的滚烫的脸颊,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声哀求:“小声点!!!”
满殿的宫婢都在呢!
他身形屹然不动,只斜眼顺着她目光扫一眼,满殿的宫婢似收到了什么暗示,皆自发的退了下去。
她囧的脸上更为燥热,佯装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他挑高一边眉,好整以暇的回视她,眸底深处涌动的情潮汹涌,似要将她溺毙其中。
两人已有半月未亲热过,当着众宫婢的面,他尚能维持衣冠楚楚的君子模样,可人后........
被他灼热的目光盯视着,她企图转移他注意力,撤了捂住他嘴的手,飞快的起身坐在妆镜前拔除头上的凤簪,边小声嘟囔:“衣冠禽兽”。
“能得你的赞美,我乐意之至。”
她话音方落,一片温热的唇.瓣从她身后贴上她的后颈,她难捱的身子紧绷着。
眼前镜中呈出男人俯下高大的身躯,细细舔.舐女子颈窝的亲昵之态。
她被他撩.拨的浑身发软,生怕他在这处要她,急急攥.住男人的衣襟,报涩道:“别在这里,去榻上.......”
他轻笑下,抬起头不怀好意的瞧着她。
一旦他露出这种表情,就是要捉弄她,她心里咯噔一声,张嘴就要堵住他的话。
他已抢先促狭道:“想什么呢?就算你急着要,也要耐心等一会儿。”
“.......”江雨筠。
这恶人嘴上得了便宜还卖乖!
偏生一本正经的令她挑不出错处!
她那丢骨子里的矜持也跟着羞燥的再难维持,反嘴就要碾压过去。
他敛了神色,扶额叹了口气,“今日是我生辰。”
她登时忘了反应,惊愕的瞪大杏眸,想不到立刻反驳他的话。
毕竟在她印象里,他从未说过自己生辰。
所以.......今夜他一再捉弄她,是埋怨自己回宫晚没陪他?
像是窥到什么了不得的事,她压住上扬的唇角,故作讶异的反问:“怎么没事先告诉我?”
站在她身后的男人身形一顿,几不可查的皱起了眉头,似掩饰什么慢吞吞的解释。
“过生辰是件很丢人的事。”
依照他言不对心的性子,这便是他能给出最真实的说辞。
她顿时来了兴致,转身仰头看他,以示对他的话极大的热忱。
他狼狈的转过身,复坐在小榻上,烛光忽明忽暗中,将他漆黑的眸底染上一缕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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